可都到这个份上了,现今又再没多余的时间去筹谋……
由百里淳带领着走了一路,穆长宁不由惊讶于这落英岛的荒芜。
如今的落英岛只剩了一个主岛,其余地带的一切附属岛屿皆都沉没在大海里。
相传落英岛曾也是个芳草鲜美、车水马龙的繁荣之所,可如今看着,却是个荒无人烟的败落之地。
一路上没碰上半个人也便罢了,还到处都是枯枝烂叶,城中的商铺屋舍人去楼空,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散发着浓郁的霉味,就连那占据了整座岛屿大一半面积的岛主府,给人的感觉也只余萧瑟冷清。
“自五十多年前那场大灾难后,落英岛就成了现在这样,都说这里邪门,原本岛上的住民都离开了,赵家地位一落千丈,分崩离析,如今除了府中还有一些人气,其余地方皆都如是模样。”百里淳轻声叹道。
落英岛是赵家的根基,赵岛主自是固守此地。
从一个庞然大物没落至此,不可谓不悲哀,数十年下来,如今还乐意与赵家往来的,也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家人。
本来是打算借着运货的名头光明正大进来,再见机行事,谁知半路翻了船……那些货物和船员水手倒没什么,问题是怎么解释他们几个莫名其妙闯了进来,还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
百里淳顿觉头疼,可既然揽了这个活,他好歹也知道有始有终。
“漳尧峰在西北角,诸位随我来……”
黑云压顶,气浪翻腾,荒凉的漳尧峰顶天昏地暗,三清祭台寒风猎猎。
峰顶布着玄奥的阵法,地面画了繁杂的符文,九面白幡迎风招展,白烛灯火明明灭灭,暗香浮动,阴气四溢。
阵法的中心正坐着一名红衣女子,多日的囚禁未曾使她形容憔悴,大红衣裙如血妖娆。
她盘膝端坐,双手掐出一个古怪的手势,红唇微微翕动,若离得近了,自能听闻那晦涩难懂的佛经从她口中悠悠倾泻而出。
“小友倒是怡然自得。”
低哑的男声响起,一玄衣广袖的中年男子踏入阵中,深深望来。
梵珈面不改色,依然自顾自地诵念着佛经,仿若这方天地的一切皆是外物,皆不曾入过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