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叔姜一声尖叫,瘫坐在地上,智隐正待挥剑,就听一个采薇宗的武士喊道:“宗主醒了!”
智隐忙回身一看,就见智柯气息微弱,倒在一个武士的怀里,当即丢下叔姜,箭步奔了过去。
智柯半昏半醒,却是看到了许承龙冲杀出来的经过。目光垂危地望着许承龙说道:“他只是被一口怒气迷住了心窍,力有不继。你拍打一下他的后背,搓揉一下胸腹,便能醒转过来了。”他这一说,早有一个武士依言去施救了。
智柯艰难地喘了口气,看着智隐,道:“我智氏一脉,如今只为追回先人之首级,我已经不成了,现将宗主之责交托于你,你要……”智柯说着,一阵剧咳,喷出数口鲜血,喉管里咕咕直响,已经说不出话来,双眼却紧紧地瞪着智隐。
智隐知道他要说什么,忙连连点头,眼泪已经迷住了视线,却见智柯在这一片朦胧之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宗主!”一阵悲切的咆哮之声弥漫在山谷里,就见一匹快马上翻下一个汉子,急匆匆地撞了进来:“赵语的大队就要过来了!”
“什么!”智隐铮地一声拔出宝剑,只把叔姜吓的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季羌!”智隐话音刚落,许承龙便醒转过来,大喝一声季羌,刚想翻身而起,却不料浑身乏力,顿时又一头栽倒了下去,幸好边上有武士护着。
许承龙只顾大口喘着气,就见了拔剑而出的智隐看了过来:“许承龙,你好剑法啊!”
智隐面色凄惨,许承龙一剑砍向庞鬃的声势,他在奔来之时远远看在了眼里。智隐说完,心念一动,残剑一指叔姜。叔姜刚刚苏醒过来,此时一见剑尖,顿时又要晕过去了。
“姐……姐姐……”季羌知她今番自取其祸,在劫难逃,一时心下不忍,却也不知该如何为她开脱,是以许承龙醒来,她也完全没法顾及。
“不要!不要!”叔姜疯了一样蹬着脚下的黄土,身形往后扭动着。亲情所至,季羌终是忍不住,哭道:“我愿以命相抵,就饶她一命吧!”
“有几个人跑了!”一个青衣武士奔了过来,只见他右手持剑,左手压在肩头,似乎那里受了伤,正渗着血:“小屯子娘儿俩呢?”
“沼!”一个汉子红着眼从书苑里冲了出来,一拳擂在石头上,冲着那个青衣武士摇了摇头。
那叫沼的青衣武士见状长嘶一声,一跺脚,掷剑于地,拔腿就冲了进去。旋即一阵嚎啕大哭从剑炉内传了出来,登时人人面容悲戚,睚眦欲裂。
“那……那里面的人都是他杀的……”叔姜颤栗着,指着身首异处的陈皋,面如死灰,连往后退的力气都没了。
智隐一把推开季羌,手中残剑一抖,就见地上有添了几滴殷红的鲜血,随即滚落一截白嫩的手指。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叔姜又晕厥了过去,季羌忙扑了过去,叔姜的左手食指已被齐根切了下来。就听智隐说道:“如你所愿,我饶她一命,但从今以后,你们的命就是我的了!”
“这一截手指也让她知道作恶的滋味!至于许承龙……”智隐说着转头一看许承龙,却是一声惊叫:“许承龙?”
就见许承龙满面蜡黄,额头挂满豆大的汗珠,他身边的那名武士似是懂些医理:“禀宗主,这位壮士气虚发热,恐一时难以动弹!”
正说话间,许承龙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那武士忙一探鼻息,对智隐一点头,智隐知道许承龙当无生命危险,看了看手中的残剑,喃喃自语:“我们布局夺回首爵已久,如今功亏一篑,许承龙,这事看来还需着落在你身上。”
智隐一挥手,早有两个武士过来押住季羌姐妹,智隐看了看满地的尸首,对留守在许承龙身边的武士说道:“你就和沼留下来善后吧,我还有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去做!”
智隐又细细跟他吩咐了一番,这才举剑大喝一声:“走!我们去追赵语!”说完身形一动,已经奔在了前头,一众武士昂然而起,纷纷跟着智隐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