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从书苑之内传出,等在外面的叔姜不禁一惊,这些青年男子的叫喊声明显是陈皋带进去的周兵啊!叔姜不禁退到了庞鬃身后,心中悸然:难道这石室里养着什么野兽?
此时庞鬃已将铁锤装了回去,正搁在地上。虽然他身形瘦弱了些,但是此时他却显得颇为可靠。外面还有庞鬃带来的十多人,再加上周兵,大约有四十人之多。叔姜心里稍定,就听庞鬃低语道:“公子皋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之前带着滴血的剑冲杀进去的陈皋,此时疯了一样逃了出来。嗜血夺取别人生命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怕死,因为那些凄惨的死状,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陈皋带进去的十来个亲兵,一个也没能逃出来。庞鬃默不作声,心知当有一个厉害的人物就要出来了,当即凝神戒备,就觉一阵杀气,裹着一团青影,庞鬃定睛一看,竟是许承龙!
许承龙此时双眼空洞,眼球里仿佛又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只见他急冲而至,单脚点地,手中宝剑已临空劈下,顿时四下里虎虎生风!庞鬃不由自主地举锤自护,因为陈皋已经逃到了叔姜身旁,而叔姜就在他身后!
嗡得一声,庞鬃只觉得耳晕目眩,手中的铁锤险些就被震飞了出去,这力道哪是寻常人所能有的!
本来他拿着沉重的铁锤占尽了武器上的优势,却无奈匆忙举起,势还未稳,就迎上了许承龙这一重击,顿时千斤般的重力压将下来。
庞鬃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更如一摊死灰。他的铁锤曾经折毁过不少名剑利器,如今这许承龙手中的宝剑看上去非但丝毫无损,竟然还在他的铁锤上留下了一道凿痕!
一击之下,庞鬃心下骇然,已有退意,就见许承龙蹭蹭蹭连退数步,扑通一声,正和后面追出来的季羌撞在了一处,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许承龙此时双臂青筋爆起,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眼紧闭,竟是一口气不接一口气了!原来许承龙尚未得新习剑法之精要,又缺乏强健的体格,盛怒之下已然透支了体力,如今难以为继,顿时气血翻腾,不省人事了。
“天助我也!”庞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准机会,大喝一声:“着!”铁锤应声飞出!忽然间两个身影扑向了许承龙,一个是季羌,另一个却是智隐!
智隐以残剑卸力,人未落地,残剑已至!铛得一声,将铁锤引落至一旁,顿时满地尘土飞扬。
眼前的惨状历历在目,智隐勉强定住心神,怒目而视:“这些都是你们干的吗?”
庞鬃闷声不答,一声唿哨,就见他仍了手中的木柄,带着他那十来个人拔腿就跑。
“无胆竖子,成不得大事!”陈皋一跺脚,望着他们的背影破口大骂,智隐冷哼一声:“谁也没想活着离开这里!”
“庞爷?咱就这样走了?”一个小喽啰还有点不甘心,这个庄子可不像是一般的村庄,看起颇为富庶!
“不走能怎么地?那家伙气不喘,神不乱地就把我的看家兵器给缴了,再留下来难道要给周兵当垫背么!”庞鬃一甩头,就见他目光所及,一个个身手不凡的武士正从四面八方赶来,那小喽啰一见之下忙逢迎道:“还是庞爷有远见,这处山庄当真是不一般呐!”
这家伙话还没说完,庞鬃从他腰里噌的一声拔出长剑:“谷口有人守着,跟我冲!”
他这一走,叔姜可就傻眼了,脸上已是煞白一片,毫无血色。此时看着季羌犹如救星:“妹妹,姐姐知错了,你快跟你这位朋友说说,放我回去,我必定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四下赶回来的采薇宗门人已一一聚集了过来,叔姜心知无路可逃,忙连连求饶。
“你以为这庄上这么多条性命,你们今日还能活着回去吗?”智隐冷哼一声,手中残剑一挥,一边正准备偷袭他的周兵已经身首异处了!
“给我杀!”陈皋见偷袭不成,红着眼,挺剑就刺,身后惨叫声却此起彼伏。那一个个亲兵尽数倒在了采薇宗武士的剑下。
陈皋心有不甘,但是他身前最后一句狠话还未说出口,就觉喉管一甜,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你是最后一个了。”智隐顺势切下陈皋的头颅,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向了叔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