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对下,大王都要给各方一个交代。老奴思来想去,最轻的处罚,也是直接杖毙,不然的话,那可是会连累家族的大罪啊。生在秦宫的人,哪个在宫外没有家族?自己受罪死了,那也可以死的安心,但是连累族人,却是不愿的。而老奴私心很重,不但要维护好外边的族人,还不希望毛毛被处死,可我真的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啊。”
担架上的毛毛,忍着疼痛,苦笑道:“香哥哥,看到零羽姐姐没事,我就可以安心的去了,你不能再替我想活命的办法,那会害死你的。毛毛自感罪孽深重,请大王直接赐我一死,那样对大家都有交代了。”
嬴政笑道:“你想一死了之,可还有许多人不愿啊。”
望了望身边的人,钟离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林叶不忍心了,言道:“那就禁足在钟殿吧,以后不许再出来,对外就说毛毛死了,不惹人眼就行了。”
胡姬摇头言道:“此举不妥,晨曦姐姐入宫了,等她学完了宫廷礼节,会去钟殿给敏代姐姐请安,我们能瞒的住吗?钟殿也有北宫人,那些人肯定要统一拜见她的。”
浮生苦笑道:“宫里认识毛毛的人太多,藏在哪里都不合适,紫竹林就更不能去,难道送进颐陵殿吗?那还是算了,去那里更招人恨。”
老香哭道:“更不能送她出宫,进出宫门那么多人,估计毛毛出了宫门,就会被太后们杀死。这可如何是好,老奴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嬴政依然在笑,左右看了一遍,望了望零羽,零羽咬牙道:“我今天也要回去,就把毛毛交给我吧,我带她回牧场。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家银铜死了,料理丧事缺人手,就找来毛毛帮衬。只要我们不对外说,就算捕快营的人查到她,也只能去牧场找我询问,我会让他们闭嘴,就说是大王的意思。”
嬴政笑道:“然后再问到我这里,我跟羽儿统一口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羽儿要的人,华阳奶奶和夏姬奶奶总要给点面子,可能只有晨曦不高兴了,不过也没事,我会跟她交待清楚的。”
几人抬头看着嬴政和零羽,毛毛的犯的罪很大,替她强出头的人,未来难免会招惹些麻烦。
胡姬笑道:“我看这个办法好,我们都不想真的杀了毛毛,但宫里确实容u下她,让零羽姐姐带她走,几位太后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零羽姐姐,你要谨记,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让毛毛踏出牧场一步,免得其他姐妹对她下手。”
“还有就是,毛毛必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为什么要参与宫变?哪怕上次钟殿一役是我设计的,可我并不知道你会参与,这里面的内情,总要让我们知道才行。”
躺在担架上的毛毛,直接言道:“上次宫变,我根本无心参与,可北宫人有那么多人参与,如果我不带头的话,很难将事情闹大。所以嬴艾公主告诉我,她知道我和香哥哥的事情,如果我不参与,她就会在华阳太后那里告发我,迫不得已,我只能参加。”
小院的人听的睁大了眼睛,胡姬笑道:“我就猜到小艾也参与了,她和我的想法一样,总要调查出夏姬奶奶藏着的那些秘库。秘库的存在,就是一个火药桶,不使用还好,只要使用,就会被点燃,想藏都藏不住。”
毛毛接着言道:“至于这一次,那是小雅传讯给我,让我带着密卫,将零羽姐姐杀死。如果我不那么做,那些密卫兄弟的性命就会不保,还会牵连到香哥哥,更会连累到宫外的族人。所以我自必死,用我一条小命,保住大家的命,我举得值了。”
“何况我根本杀不了零羽姐姐,那一剑她明明可以躲,再反过来将我杀死。可她却没有,生生地受了我一剑,带伤的她去钟殿,简直就是九死一生。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再活,可惜我不但没死成,还把澜儿和小高哥哥搭了进来,更让零羽姐姐难做。”
听了毛毛的话,嬴政、胡姬、林叶等人都明白了。北宫人重感情,别人就用亲人的性命去威胁,让这些重感情的人不得不就范。
当零羽带着毛毛走了以后,无字碑小院又恢复了平静,秦宫的生活都像宫变没有发生一般,做着自己的事。
宫里人很忙,也顾不着了解事情的真相,因为秦宫大宴就要举办了。
在胡姬和嬴政的主导下,从赵高的嘴里,挖出许多臣子的隐秘。
零羽在旁听的睁大了眼睛,自己吃了闭门羹,胡姬和嬴政就会想办法将这个场子找回来。
明着责备赵高,其实挖出众大臣更多的话柄,留待以后,将那些人全部收拾一遍。现在不说,只是时机未到,零羽吃了那么多闭门羹,丢的也是嬴政的面子,这口气迟早是要出的。
而赵高更是不再顾忌,人家都那么害他了,他还要为那些人说话吗?攻击钟殿这么大的事,嬴政没有杀他就算念及以前的恩情了,如果再敢隐瞒什么,那就怨不得任何人了。
胡姬问道:“还是回到前面的问题,密卫首领你不能再当了,暂时由本公主接任,我也不好当,因为还有密卫指挥使魔算。魔算那个家伙,可不是好糊弄的,精的跟猴似的,如果他觉得密卫哪些人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我如果查不出来的话,那就是我失职,很丢面子的。”
“所以你要告诉我,微澜、毛毛到底有没有参与?密卫之中,除了你,就她们两位的权力最大。你没有参与,那她们两人之中,必定有人参与了,不然下面人岂敢参与?”
赵高仔细回忆昨夜之事,然后答道:“启禀公主,澜儿确实没有出去过,但是毛毛有没有出去,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只去澜儿那里,毛毛那里我去的少,你们应该问老香啊。”
胡姬撇撇嘴道:“问老香?能问出来才见鬼了。”
“传微澜和毛毛。”
下人们即刻传讯,没过一会儿,却见微澜走进小院,行过礼后,言道:“启禀大王,钟离殿主,以及各位主子,毛毛有病在身,在我那处休息,来不了了。”
毛毛生病了,除了零羽,其余的人面面相觑,赵高皱眉道:“澜儿,我昨天去你那里时,毛毛还没有来,怎么此时在你那里抱恙在榻了?”
微澜答道:“高哥哥,你走后不久,毛毛姐就来与我小聚,大家说了会话,又喝了点酒。偶敢风寒,早早就睡下了,我看她心虚体弱,就没让她起来,急忙赶来跟大王请安。”
胡姬问道:“毛毛几时去你那里的?”
微澜答道:“子时之前。”
胡姬满脸疑惑了,望了望赵高,赵高言道:“启禀公主,我确实在亥时就离开了,可能毛毛姐那时去的。”
时间对不上,零羽寅时遇刺,在这段时间毛毛和微澜都没有外出的话,那么只能说赵高在撒谎。可赵高明明在嬴政的寝殿值守,随时等候嬴政的召唤,根本没机会去其他地方,那么到底是谁在撒谎呢?
就在这时,却听到院外一个声音言道:“你在撒谎,毛毛不可能再子时之前去你那里。”
只见浮生缓缓地走进小院,对嬴政行了一礼,言道:“启禀公子,昨夜我睡的较早,下人们也跟我说了,零羽姐姐去我那里看过,见我睡的沉,没有吵醒我就走了。天亮以后,我才发现宫里出了事,又因为馨蓉妹妹受了惊吓,一直在她那里陪着安慰,就没有来华阳宫用午膳。”
嬴政问道:“蓉儿的情况怎么样?”
浮生言道:“很不好,到现在都不敢下榻,口中一直喊着大火要烧过来了,让我带她出宫。应该是昨夜的宫变,身边除了两个侍女,没有姐妹们在旁安慰,受到了惊吓。等大王守墓结束,还是去那边看看。”
“至于微澜嘛,胆子越来越大了,在公子面前也敢说谎。她说毛毛子时之前去了她那里,可子时明明在我那里,毛毛怎么可能去了她那里?毛毛在我那里逗留了半个时辰,直到我睡下以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