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子,你觉得还能进宫?”宇文述翻了个白眼,说道:“再说,陛下身边有奸佞之臣,九州苦楚,无法通达圣听。即使有人冒死将事实告知陛下,也会被陛下责以妖言惑众之罪,轻则罢免官职,重则人头不保,谁还敢上奏陛下?”
听到这里,李玄霸已经明白宇文述的意思,不过,听到人头不保四个字,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自己绝不做这件事。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终有一天会明白谁是忠臣,谁是奸佞之臣的。”李玄霸故作惋惜道:“时候也不早了,晚辈就不打扰许国公休息了,告辞。”说完,站起身欲走。
“你坐下。”宇文述淡淡的命令道,李玄霸心中苦叹一声,暗道出门没看黄历,只得坐下。
“许国公有何吩咐?”李玄霸继续假装不懂宇文述的意思,说道:“府上的人,还在门外等候,只怕时间久了,会等的心急。”
宇文述随意的看了李玄霸一眼,说道:“智及知道该怎么做,此时你府上的人,只怕正在享受我许国公府的美食好酒。所以,不用担心他会听到什么。”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李玄霸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摆出笑容,说道:“晚辈并没有担心什么,不知许国公有何事要交代,若是力所能及,晚辈定当全力以赴。”
“你是陛下最宠爱的臣子,如今这局势,难道你不打算为陛下做些什么?”宇文述直视李玄霸,说道:“其他人不敢将实情呈报陛下,你总该敢吧?”
谁的脖子上不是一个脑袋?为什么别人不敢,我就该敢?李玄霸在心中抱怨了几句,说道:“晚辈不知道逆贼详情,即使见到陛下,也无法说清啊,要不,我请陛下过来,您亲自陈表?”
宇文述闻言,气的差些吐血,他强压怒火,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引火烧身,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份奏折,你见到陛下时,只需要将这奏折交予陛下,其他事情,自然不用你理会。”说着,从枕下取出一份奏折。
李玄霸接过奏折,也不翻看,随口说道:“这奏折有些皱了,只怕呈给陛下,会引起陛下不悦。”李玄霸的意思很明显:您这奏折只怕早就写好了,如今我恰好来到许国公府,您就打算让我去作替死鬼?
宇文述面色不变,说道:“这奏折确实早已写好,只是没有信得过人去呈给陛下,本想等成都回来,让他呈上,但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
面对宇文述合情合理的解释,李玄霸还真的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无奈之下,他将奏折揣入怀中,说道:“若有机会,一定呈给陛下。”
宇文述终于露出笑容,说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