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

他听见这一声时着实怔愣了下,须臾,眉宇间的神色都大变了。

她细细地看,不是生气,更不是恼怒,而是一种近似于似笑非笑的状态。

这下歇菜了,说错话了!湘宝登时管不住自己手脚,在太子胸前重重一推,自己脱身出来,手脚并用爬到床尾巴准备越过他溜下床去——

书房的床榻并不甚宽大,故此她才一起身,他便曲起长腿,轻易将她拦住了。

“我却不是不知道,阿宝心里这样想我。”

太子的眼里仿佛有簇簇幽明的光点,他的身影在烛光映衬下更为巨大,野兽阴影般把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他低头在自己身下看了看,歪着脑袋开始解裤带子,眼睛凝睇着她,“我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真男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阿宝看来是对我有误解,叫我十分伤怀。”

他这是伤怀的人干的出的事儿么?!

湘宝脸比红布还红,太子殿下没正形儿起来让她几乎招架不住,他身下的小太子生龙活虎,他竟就这般逼得她在角落里,叫她不得不看……

她彻底晕菜了,眼前天旋地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能羞得自己直接蒸发了。

“不!您停手——!”湘宝扑向前按住了他的手,然而他的手那么灼热,她一碰到自己就慌神了,下意识要拿开,却被他反手用力地握住,大有要一路拖下去“验验货”的意思。

太子蹙了眉,不解地道:“怎么了,面上这样红,是不是又烧了?”

他一只手就能钳住她两只手,另外一只空着的恶意地来探她的脸颊,指尖却不往额头走,反倒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流连,点了点,乜着眸子笑了,“不是发烧,看来是有旁的什么症状。”

她见他的手还要向下,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逗自己,嗷呜一声就说:“您只当我是个棒槌,是我走了眼儿,殿下…殿下雄风赫赫,宝刀未老……!”

他眯起了眼。

“不是…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他的脸色简直要媲美锅底了,声气幽冷从唇齿间迸出,“你再说一遍。”

湘宝惧怕地咽了咽口水,“……龙腾虎跃?龙、龙马精神?”

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精通怎么夸奖男人,何况是殿下的小太子,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呢?已然是头晕脑胀了,词汇量更是有限,他再这么样咄咄逼着她,她真不知自己嘴里还要蹦出些什么奇怪的话。

但她不能退缩,这是背水一战。

湘宝挺了挺不算大的小胸脯,腰背一直,她要显摆自己有见识,还得褒奖殿下,吹嘘得他熨帖到云彩眼儿里,他就不找自己晦气了!

“殿下各处都好,若不是底下有人存心编排您传播您不实的谣言,湘宝怎么也不会误会您不能人道不是?”

她脑袋里打卦,翻来覆去地想,被他捂在他裆部以上的手已经出汗了,勉强笑得和融,“说什么天宦,这都是瞎掰扯呀——千万人里也出不来一个!”说到这里时还再瞄了眼小殿下,精气神儿确实很不错,她再三确认他当真不是天宦,自己这么说不曾伤到他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