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脸来,眸光却极平静,“你不喜欢?”
不是的,湘宝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坚定地道:“喜欢,喜欢极了——”
不是她卖惨,实在是小时候可怜,她在铁家没的书念,没有纸笔练习,什么也没有。她是这样,侯府还在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一切,反而深深怀念坐在书斋里看书写字的简单快乐来。
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上官静夜微一颔首,点了旁边位置说:“明日我叫人搬一套桌椅过来,你每晚就过来练习罢。”
他琢磨着,复道:“改明儿我再送你一套文房,你若写得好,往后有赏。”
湘宝看看边上,再瞅瞅自己手里的毛笔,真是做梦一样!开心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抹了抹眼睛感激地拍马屁,“您真是天字一号的大好人,整个皇宫里,再没有比您更可爱可亲的主子了,湘宝能跟着您真是湘宝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这么发自肺腑一夸,六皇子的表情却走马灯似的变。
他还记得她的诋毁,腿一伸便往官帽椅里坐下了,学着她的话音儿道:“……听说那六皇子被罚到了打扫处,他脾气古怪,三句话不到就上脸,还要打人。”
湘宝顿时吃瘪,咬了下唇,这位爷真是小心眼儿,记性还这么好?
她那是随口说的,再说了,当时不也是为了小公公好,怕他得罪六皇子吗,那她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呢。
她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鼓了鼓腮帮子,只好低头赔不是。
上官静夜自然不认真跟她计较,真跟她计较,她从第一面唤他为“公公”就犯了错,早被叉下去打多少次了。
抬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明日还要召集幕僚研究南方水患的对策,他起身松了松领口,打算今夜暂时在书房内室里歇下。
湘宝瞧出了门道,累一天她也困了,就低着头垂着手准备听六皇子的命令自己好退出去,再通传司寝的宫女进来服侍更衣。
然而左等没声音,右等也不见反应。
她有点着急了,稍稍把脸扬起,一看之下十分意外——
六皇子正两臂微微伸展在那里,眼神幽幽的,睡眼惺忪,似乎专在等她为他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