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银城她，死了。”

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似的，文森特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她······死了？”

虞清离点头，“渡劫失败，惨死天雷之下。”

就算之前预见过这个结局，但亲耳听到，文森特还是受不了了。而且，他才从d那里知道，是他‘克死’了包括万银城在内的人。

即使不完全清楚真相，他还是感到莫名的哀伤。他从来没有这样愧疚过。

不明真相的虞清离以为对方是为万银城的身殒而感到悲伤，才会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就和那晚露出的让他心疼的表情一样。

他有些后悔告诉对方这件事情了。他企图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但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安慰人。

真伤脑筋。

犹豫了好久，虞清离才长叹一口气。

“你不必如此，她是修道之人，必须经历此般劫难。过得去便过，过不去，那也是她天命如此。”

文森特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像是没有听到。

这样一来，虞清离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默默地看着对方站着。

外面开始有些亮了，房内的烛光变得微弱下来，被从窗户外闯进来的冷风吹得在摇晃。

“为什么这么危险，你们都想要修仙？”文森特低声问着。

虞清离思考了很久。

“大概是，想要变强吧。”他这么回答着。

但其实，他并不大清楚其他人为了什么而拼命地修仙。不过，他曾经就是为了这理由而忘我的磨练。

文森特继续问道，“变强？到底要变得有多强？”

虞清离皱起眉头，纠结着该如何回答。想来想去，他还是把过去的答案说出来了。

“强到，没有人能动你分毫，而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毁了任何事物。”

文森特闭着眼睛靠着墙壁。他发现自己好弱。

过去也是，现在也是。

虽然在衍世界里他曾经是有过超常的力量的，但是，在所谓的‘真正的恶魔’面前，他依旧是毫无反抗能力。

因为他怕死，他怕过去。

先怕的人就已经输了。而他甚至还没有任何能支撑自己的信念。因为他根本就记不起来d告诉他的那个‘选择’。

现在，他想要保护那些人也不可能了。没准他们就是他间接杀死的。而他有预感，这还没有结束。

还会有人向银城一样诡异的死去。

如果他投降了，会怎么样？

会不会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再也没有他舍不得的人死去了？

他觉得脑袋很混乱，也很难受。

就在文森特觉得自己要崩溃的站不住时，有人抱住他了。

是不紧不松，刚好支撑着他的力度。

“唉······我说过了，你不必如此。”

不知为何，对方如往常般冷冰冰的声线，现在听起来让他莫名的想哭。

他干脆乖乖的窝在对方怀里，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主动抱人的虞清离一开始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个举动的。

他只不过想起了当晚，对方也是这么窝在他怀里，寻求安慰的。

可这回是他主动上前，而他却感到满足，还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这又是一种新出现的情绪。

放在平时，他才不会这么用心良苦的去安慰一个人的。他最多也就打击打击对方软弱胆小。

幸好现在没有嘴毒说出来。

两人正好好的抱着，但文森特却毫无征兆地一把推开人，跳出了怀抱。

虞清离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推开他的文森特转头，面对着墙壁打了两个非常响亮的喷嚏。

打完喷嚏后，文森特还意犹未尽的偏着头用袖口擦着鼻子。

“那个，你边上实在太冷了，我实在忍不住、啊啾——”

还没说完，他又接二连三的打起喷嚏，还离虞清离还张开着的手又远了一点。

虞清离看看和小狗一样不断打着喷嚏的文森特，又看看他没空空的怀抱。他发现，他头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冰灵根唾弃了。

谁来和我换个灵根，马上的！！

几分钟后，文森特已经连续打了好几十个喷嚏了，但他还没从对方冷空气的影响下缓过来。

他只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因为房间里只有他响亮的喷嚏声。

而虞清离还一直盯着他看，且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好像要发飙了。

可惜他真的没办法。因为站在虞清离旁边，他真的很冷。而现在还有越来越冷的趋势。

由于尴尬到不敢正视对方的脸，文森特只能低着头，使劲搓着双手哈气。

但突然的，他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长衫。而刚刚抱他的人又抱过来了。

“抱在一起，暖一点。”某冷气制造机面不改色的再次抱住他。

被这么一抱，文森特硬是把将要打出来的喷嚏憋了回去。

“噢。”默默地随对方抱，文森特又安静下来了。

他眼前就是对方的胸膛，头顶还可以感受到那人呼出的气息。他渐渐地感到了安心。

而虞清离也心满意足地享受小抱枕，抱的比刚刚还要紧了些。

这样重新抱在一起后，两人再次进入了温馨的安静状态。好像就这么抱着完全没有问题。

很显然，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相处模式的和谐太过理所当然。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文森特才闷闷的道歉。

“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想要—”

“我知道，”虞清离很淡定地接过对方的话，“我知道，你不想杀我。”

文森特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信任自己。他之前还在想该怎么解释。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无意识状态下攻击其他人。

也许，是因为那恶魔的关系？

但既然虞清离也不追问了。那他也就不同担心怎么回答了。

从之前的相处里能看出，虞清离是个什么都要问清楚的人。但现在大概是体贴他心情不好，所以打住了吧。

这么想着，文森特突然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人。就是人看起来冰了一点。

不对，这人就是冷的。

他正打算抬头说句感激的话，但对方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好感值下降到了负数。

虞清离很是自信地说道，“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文森特：“·······”

文森特马上就想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了不起啊武力高！早晚有人收拾你！

他有些不满的想要离人远点，结果他才动了几下就被人按住，他的脸还被按在胸口，整个人动弹不得。

搞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