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道:“是不能这么说,因为祭者是敬献歌舞于神明与先祖,身份自然高贵;而歌姬舞姬则是取悦于人,身分所以才低贱。可是歌姬和舞姬又为什么会从祭者一系中分离了出来?那是因为无论是权贵还是寻常的百姓,在劳作之余都需要有事物来愉悦身心、陶冶性情,而原本敬献给神明与先祖的歌舞,不正是愉悦身心、陶冶性情最好的事物吗?所以在人们的需求之下,歌姬和舞姬就从祭者一系中这么分离了出来。”
接着陆仁的话锋一转:“但是存世之人,又岂能与神明与先祖相平?所以这些给存世之人演以歌舞的歌姬舞姬作为一种正式的职业,就这么被人有意的贬低了身份,不然观阅享受着歌舞的人岂不是把自己放在了与神明与先祖平齐的位置?所以文姬啊,歌姬和舞姬的身份其实并不低贱,而是被那些自命清高,却又想堂而皇之的观阅歌舞的无耻之徒给抹黑了。”
蔡琰和貂婵都被陆仁的这一番言论给搞得瞠目结舌,有心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真要扯这些淡,蔡琰和貂婵哪会是陆仁的对手?更何况陆仁还不完全是在扯淡,一些事情陆仁可是有历史资料作为依据的,像歌姬舞姬的职业,还真的是从祭祀职业中分支出来的职业。
再看蔡琰也是呆愣了许久,这才很是犹豫的向陆仁道:“义浩,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仁呵呵一笑:“你们今天不是去给小兰捧了一下场吗?那么在小兰登台之前,我对大众所说的那番话,你们有没有听到?”
蔡琰点头:“听到了。不过义浩,你那样说真的好吗?你就不怕天下的士人……”
陆仁又是怪怪的一笑:“怕我就不会说出来了,再说我也没有贬低士人,只不过是说士人们不应该妄自菲薄,觉得自己好像可以高人一等而已。我这是在劝人自珍自重,难道有错吗?”
蔡琰有点犯懵,茫然道:“听起来……好像是没什么错。”
陆仁又道:“文姬,其实不管是人的家世出身也好,亦或是从事的职业也罢,本身都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既然存在于这世间,就自然有着其相应的道理。在这一点上,我可是不怕与天下士人打嘴仗的。就比如……”
说着陆仁坏坏的一笑,沉声道:“文姬,你说天下的士人会不会承认三皇五帝、伏羲女娲神农之流,是不是大圣大贤?”
蔡琰被陆仁闹得有点气乐了的意思:“这还用说?这天下间哪怕是再狂妄的士人,也不敢否认这些上古大贤吧?”
陆仁双手一摊:“这就对了!音乐是谁作的?是伏羲大神;屋舍是谁教大家修建的?是女娲大神;还有神农,神农大神做的事情,要放在所谓的‘士农工商’里面,好像也不属于‘士’吧?他老人家是农人和医者,算起来都是二等三等的人,可这天下间的士人谁敢说神农他老人家是二等人或三等人?他敢这么说的话,他就别想在这世间混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