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随便见见,不用那么麻烦。我爹与大哥不讲究,不然养出的就是李章明了。”重涵说着就拉起钟承止往抄手游廊走,景曲跟随后面。
三人来到书房,重绥温与重熔正站在窗边说话,见到重涵几人进到房间便转过身来。
“爹,大哥。”
重涵给重绥温见礼,然后指着钟承止与景曲,“这就是救了孩儿命的承止与景大哥。”
“二位重大人。”钟承止微笑着端端见了个正式的礼,而景曲一动不动只头微微点了那么一下。重涵拿景曲没法子,可又不好说什么。
“在府上打扰多日,今日才来相见,实在心有愧疚。”钟承止继续说道。
重熔:“不,钟公子是涵儿救命恩人,本早该是我们去登门道谢,只是先见钟公子伤势未愈不宜打扰,后又公事繁忙一再耽搁,实在是我们礼数不周。早前就听涵儿说钟公子才貌俱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钟承止:“过奖过奖,昨日还听涵儿说自己大哥乃冠玉榜多年第一,文武双全,先日在建安外匆匆一面未好好相看,今日一见才觉得果真名不虚传。”
“哈哈。”重熔爽然一笑,“钟公子昨日在霞凌阁一事,今日一早就已经传遍京城,只怕今年冠玉榜定是要换人了。”
重涵立刻在一旁插嘴道:“昨日承止是被我硬要去登楼的,绝非他本人之意……”
重熔听了未置可否,继续说道:“钟公子怎会有如此功夫能破了霞凌阁十年不破的楼规?据我所知,即便武林高人也无几人能办到。”
钟承止:“本来高人都不应随便出山,坏了世间的规矩。只是近年世道已乱,便多了不少如我这般混迹尘世之人,只怕往后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乱了。”
重熔立刻反驳:“既然身为一方高人,更应以己之力造福世间,怎能说是坏了规矩?”
钟承止:“若都如霞凌阁的黑衣男侍一般,皇宫城墙岂不成了摆设?”
重熔:“那便盖更高的城墙,换更强的侍卫。”
“那早前的寻常侍卫呢,都去盖城墙么?”钟承止依然面带微笑,丝毫不动声色。
“……”
重熔还想反驳,但看着这样的钟承止意识到此时不应多做辩论,便转了话题:“钟公子与涵儿都要参加明日的春闱,若今次得以中第,钟公子这般才华定要好好为我朝所用,来日与涵儿同朝为官,也请多多照顾。”
钟承止又一笑:“在下定是会为这世间尽己所能。”
“……”
一时满堂无话。
重绥温一直没有开口,此时说道:
“钟公子景公子救得小儿性命,此乃大恩不言谢。两位公子一般俗物也定不放在眼里,重府也无甚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请二位以后如前些日子一样,在京城一概吃穿用度,皆算在重府,不用客气。如有重家能帮上忙之处,尽管开口,重家定是在所不辞。明日科考在即,老夫在此祝钟公子能金榜题名。”
说完重绥温对钟承止略见一礼,又对重涵说道:“涵儿,听魏老说你这几日甚是认真,今日就不用再看书了,放松些许,明日好好应考。竭尽所能便行,考不好爹也不会怪你,勿过紧张。看你这样子,今晚早点休息。”
重涵听前面钟承止与重熔的对话,十分紧张,焦急样子都已挂在脸上,感到里面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危险气氛。后面听重绥温说以后钟承止都可留在重府,顿时眉头一松,安下心来。便也不作多想了,与钟承止一起见礼告退。
待重涵几人脚步声远。
重绥温摸着胡子:“这个钟承止,看来是并未对我们有多避讳,不知他到底作何想法。”
重熔还看着大门:“不是说钟家人长相丑陋无比,可这钟承止,怎生得如此妖异?”
重绥温摇摇头:“百年世间,多少东西早就以讹传讹,不可尽信。”
重熔沉默片刻:“希望这阴府没何别的以讹传讹之物。”
……
方才钟承止与重熔短短几句,其实一边是话中有话,一边是心存试探,都在打哑谜。不过既然重绥温最后说了那么一段。钟承止便决定这还要呆京城几个月,就暂不挪窝了,重府也住得挺是舒服,还有重涵这么个给自己找乐的,甚好。
重涵跟着钟承止回到房间,想了想又拿出书来看。不过此时看书也确实没啥用处,最后就与钟承止闲闲聊聊打打闹闹把一天混过去了。
晚上魏老早早就嘱咐一定要尽快沐浴休息,明日会试可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