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松看

“……”

房间沉默了一会。随后重熔开口问道:“李桓给乌铁掌门开价多少?”

乌铁一脸漫不经心:“李桓又是谁?”

重熔微微一笑:“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前几日相信是李桓让贵派出人刺杀我二弟。”

“哎,我还真不知。”乌铁一边说一边拿小指捞起耳朵,“本派弟子有本事接到私活,自不用让我知道,可没你们汉人那么多破规矩。”

重熔:“乌铁掌门也是聪明人,就这么坐看两边哄抬价格可非良策。而且人生在世就只为钱,未免太过肤浅。”

“哈哈哈哈哈!”乌铁大笑,把掏出的耳屎随便一弹。

“可惜我就只懂金钱,看你们汉人这些附庸风雅的破玩意。”乌铁挥手指着屋内一应摆设,“难道就有意义,就叫不肤浅?我怎么见得这客栈里所谓文人墨客一样也是吃酒喝肉,抱着美女回房睡觉,难道装个风雅样子就叫不肤浅?”

重熔顿了下,答道:“相信乌铁掌门定有真心所欲之物,只是大家交情尚浅,未到可说之时。不如乌铁掌门就在中原多呆些日子,待到适时我们再做商议。只要我们能办到之事,定不负所望。若是单纯报酬问题,李恒出多少我们便出多少,而且我们不买你们的帮手,只买你们旁观,不用损鸣鸿一人一卒。但要以此抬价,恕在下无能。若谈情义,无论如何我们也是同为阴阳两间之人,自比李桓那纯粹的阳间官员多一份亲近,乌铁掌门不妨多多考虑。”

说完重熔便起身告辞:“先行告辞,改日再约。”重绥温与萧正也一同站起身,四人见礼离开了屋子。

穿过竹林,出了竹松看,四人回到马车上。

重绥温摸着胡子感叹:“这种人也是麻烦,即便今日能收买之,来日别家出了高价,随时可能倒戈。”

“不知他究竟想要何物,若真是只为钱相反好办。”重熔转头看向萧正,“萧将军,如果动军队之力直接毁其据点,如何?”

萧正:“很难,即便能成也代价巨大。你这次也见到瓦剌寻常军队的战力,如果北蛮人有点民族之气,乌铁率鸣鸿派全门人一同出击,这战我们胜负难料,就如同拿普通军队去打我们扶山派也难以讨得好处。”

“鸣鸿派不帮瓦刺原因其一是瓦刺肯定不会给钱,也无钱可给。再者即便这几十年鸣鸿已几乎变成北蛮子专有,但毕竟根基还是在中原,派中定有人会反对替瓦刺作战,更不可能举一派之力相帮。”

重熔想了想转头对重绥温说道:“不过只要注意乌铁与鸣鸿派的去向,就知对方动静。如果不能争取到鸣鸿派即便林槮已经完全投靠,他们也定不敢出手。而只要公治派在我们这边,主动权就还是在我们手里,所以目前还是宜静不宜动。”

重绥温点了点头:“嗯,我们就暂时静观其变。”

……

次日。

重涵毕竟昨日喝了不少酒,睡得又晚,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下人正在服侍洗漱之时,魏老进来对重涵说道:“二少爷,老爷、大少爷要二少爷起来去书房。”

重涵便想起先前还答应带钟承止去见重熔与重绥温。

其实重涵也没忘记这茬,但钟承止的诸多疑点实在是个麻烦。重涵多少能感到重绥温与重熔对钟承止态度绝非普通,虽然也不明白到底为何,但生怕他们觉得钟承止太过可疑给轰了出去,不让其呆在重府。于是迟迟没带钟承止去见。

但明日就是会试,按钟承止水平中个贡士不会有难。而殿试只要不出大岔子,仅分排名不会刷人……嗯……就是自己与钟承止的赌约问题。待过了殿试,爹与大哥再如何也不会亏待一个救了自己命的新科进士,到时再安排在自己身侧做事,朝夕相处,日日相伴……

想到此处重涵心情大好,满面春风,乐呵呵地去找钟承止。

走进钟承止院子,发现他正与景曲一起在练拳。重涵凑过去:“怎早些日子没见你练这个?”

钟承止一边踩着步子:“先伤没好,你又每日叫先生过来读书。”

重涵对钟承止伤还有些不放心,轻轻抚着钟承止的背:“现在伤如何了?”

钟承止笑了笑:“差不多了,无大碍。”

“我爹与大哥想见你们。”

“打扰多日早该去道谢,你一直没说还以为你家人不想见我。”

重涵有点讪讪:“怎么会,你……可是我救命恩人……”

钟承止收了功一拍重涵肩膀:“你可是我饭堂。”

“我这么大的饭堂怎也没见你长胖点。”重涵一把握住钟承止的手,“走吧。”

“不用换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