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
我叫林平路,自小便是个孤儿,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忘了自己是哪里人。当时华夏正闹战乱,也许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吧。我七岁以前一直在漫无目的的流浪,只是依靠着本能在活着。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干过,为了一碗冷粥,去和野狗争食,或是在天寒地冻之时,去偷大户家的衣服,被抓住险些打死,甚至是在极度饥饿之下去吃倒伏在路边的死人尸体!
在饥寒交迫之下,连知道礼义廉耻的大人往往都会放弃底线,更何况像我一般大的小孩子。
那会儿东洋鬼子的军队每天都在扫荡,打仗打得人全没了,有能力的人都在跑,沿海的往内陆跑,内陆的往国外跑,剩下一片残破的江山,处处是烽烟,遍地是虎狼。
按照当时的情形推断,像我这样的小孩子,估计是熬不到成年的时候,便会死了吧,就像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些倒伏在地上的尸体一样。
我不想死,哪怕是如此卑微的活着也比死亡要来的好。
遇到师父师娘的时候,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借住的那个村子刚刚才被东洋鬼子给扫荡过,一粒粮食也没有剩下。村民都被大火烧成灰了,连死人尸体都见不着。我躲进地窖里逃过一劫,在里边儿躲了好几天才敢出来,饿得眼睛都红了,像个野兽一样到处游荡觅食,可是却一无所获。
在极度的饥饿之下,我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我见到了改变我一生的那个人,我的师父。
师父说他是华山派掌门岳非凡,和妻子宁氏下山来参加什么“修真者联盟大会”,返程途中路过我借住的那个村子,见我还活着,便顺手将我救了下来。
按照现在的说法,我师父就是一个标准的愤青,整天嚷嚷一些“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类的话,也不管我还是一个虚弱的病号,上来就是一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大道理……说实话,我当时还太小,不是很了解师父的想法。不过我知道,跟着他,我能活下去。所以,我没有丝毫犹豫,便跪下拜了师。
其实相比起我那师父,我跟师娘的关系要更亲近些。师娘不说,她只做。一碗热粥,有时候比千言万语还要温暖人心。
师娘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她当时还怀着身孕,但却义无反顾的跟着我那不靠谱的师父下山,也不管外面兵荒马乱,她一个孕妇会有多么危险。
师父对此却不是很担心。他告诉我,他和师娘都是修真者,也就是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传说流传下来的所谓“仙人”。虽然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之类的本事,他还不到家,不过对付几个不长眼的兵痞小毛贼,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师娘比师父更厉害,在华山上打架的时候,师父就从没赢过。这是师父喝醉酒的时候自己说漏嘴的,不过我很怀疑这话的真假,像师娘那么贤惠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打相公呢?
我问师父,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成为“仙人”吗?他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后来我才知道,修仙必先习武,整个炼体期就是打熬身子的过程。而人到了七岁之后,根骨都已经成型了,习武晚了一步,再好的资质也没用。今后如果没有什么奇遇的话,也就那样了。
修炼不成,我也并不是很难过。俗话说得好,人穷志短。那会儿的我,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父师娘待我很好。听他们说,华山派已经衰弱了,之前还闹过一阵分裂,一位华山前辈带着派中大部分好手下山和别人搭伙儿打天下去了。弄得到了师父这一辈儿,也没个好苗子当衣钵弟子。我在正式拜师之后,便自动成为了华山派的大师兄。
在那之后,我便随着师父师娘一起踏上了返回华山的路程。
不过就在半道上,师娘还是忍不住要生产了。
那是我头一次见到师父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平时总是道貌岸然……呃,仙风道骨!我还以为什么都不会难倒他,没想到……
在我甩脱了师父紧紧拽着的手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在将来的几十年里被我称之为“小师妹”的那个人。
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不怎么好看,小小的一团,眼睛都睁不开,皮肤皱皱的,就像个小老头儿一样。她整天都在睡觉,嘴巴还会无意识的吐着泡泡。我很想把她的那个泡泡给戳破,不过再想想,还是算了。
师娘笑着对我说,今后就要靠你来保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