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眼睑低伏:“可此事对真人何损?大罗玄宗最多折损些钱粮,山下的百姓,也不过是出门游玩个二十天而已。二十天后,本座是否狂妄自大,自然可得验证。”
“原来如此!”
云罗真人一声苦笑,也就再不多言:“此事我会尽力为之。”
等到云罗真人,也远遁而去。林见月就以异样的神色,看着张信:“真君是想要动用火雨天灾之术?”
张信毫不讳言:“自然!除了此术,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方法,撼动一座神山。”
林见月的目中,却波澜隐现,语中含疑:“可真君真有把握办到?据我所知,神域灵山莫不是坚如金石,即便十阶的灵兵,也难在其上留下痕迹。我宗那十九座神山,可为参考。”
她知道张信的战绩,曾以天灾火雨,毁去数座灵山,数十万道军。
可神域灵山毕竟不同,那已近乎永恒。只因年份还在三十万载内,就绝不是人力所能摧毁。
“连你都这么想,也就难怪他们会不以为然。”
张信将双手负于身后,目中寒光幽冷:“昔年你我的祖师,以千万陨石毁去神威皇朝四百二十二座魔渊。那灭世之威,想必中原之人都已忘怀。而本座不才,已得当年祖师三分真传,一座神域灵山,何足道哉?”
可他虽踌躇满志,自问是稳操胜券。可那剑原宗,却并无降服之意。之后的几天,也一直都在全力以赴加固着那八座灵山,并尽其所能的,增强着那座护山大阵,把那山上山下,都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
而与此同时,大罗玄宗也有所动作,开始全力移走这山下之民。
那位大罗宗主,对张信的豪言壮语,固然是半信半疑,可这次大罗玄宗参与的力度,却是极大。出动舰船以千计,在短短不到十二天内,就已将剑原山周围的百姓,移走了近六成。
张信则对这剑原山内外的形势全不在意,这些时日,他每天都在金乌号内盘坐。看似在闭目修行,其实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用在了晨光天使身上。
“可是——”
云罗真人剑眉微蹙:“你这样做,等于是要去剑原宗大半法域的性命,他们又岂能答应?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一条路,也是给自己一条路——”
“我现在能够听到黄道子师兄,还有百余门人,在九泉之下哭泣。这剑原宗,可没饶过他们。”
不等云罗说完,张信就笑着打断:“难道本宗取得的证据,不是真凭实据?如果彼此是仇敌那也就罢了,可剑原宗背后暗算,狠辣阴毒,我日月玄宗岂能轻易原谅?试问贵宗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处置?”
云罗真人已是无言以对,只能一声叹道:“可如此一来,难免起兵戈之争,真君你独身而来,只怕也拿他们无可奈何,这又何苦来哉?”
“大罗玄宗愿助我宗施压斡旋,本座自是感激。可他们拒绝。本座也不在意。”
张信依旧淡然应之:“不是我自夸,本座此身,可当万军。一人前来,等如一军。他们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那么本座何妨自取之?”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前方那剑原山内,忽有一道遁光冲出,只是转瞬之间,就已横空数百里。不过这位却不敢靠近,身影立在二百里外,眼含警惕的往这边看着。
“鄙人独孤伤,忝为剑原宗主,见过云罗真人,见过神威真君!”
那人一身白衣,气度雍容,先遥空一礼,随后就凝声道:“昔日贵宗黄道子与百余弟子之死,确实我宗所为。可我宗昔日,也是因邪魔挑拨,而生妄念。这些年来,我宗上下,都为此懊悔莫及,也愿意补偿贵宗。今日请云罗真人见证,我宗愿以六亿大罗玉符,来了结这段恩怨!”
可那云罗真人闻言,却面色青冷,眼透不悦之色,
林见月也微微摇头,这剑原宗对他们的神威真君,竟然轻视至此。连一个正式的道歉都没有,也不提那件十七级的神宝太浩钟,只区区六亿大罗玉符就想了结此事,真是痴人说梦!
张信则是失笑,目中透出嘲讽之意:“本座的条件不变,也容不得讨价还价,三日之内,给我一个交代!否则——”
他语声一顿,以睥睨轻蔑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独孤伤:“本座当踏平剑原,灭你道统。”
那独孤伤的面色微白,随后就一声冷笑,看向了云罗真人:“这也是大罗玄宗之意?”
“半月前,神威真君向老朽通告此事,欲取得我宗谅解。而老朽不愿见中原之地,再起兵戈,故而自告奋勇,欲为你二宗说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