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殿试(三)

这篇文章不但要做,还要做得恰到好处。

略一沉吟,陈浮生在心底打下草稿,也不使用草稿纸直接一挥而就。

“士以修治,农以具养,工以利器,商以通货,各就其资之所近,力之所及者而也焉,以求尽其心,其归要在于有益生人之道,则一而已四民异业而同。”

他还是没有去触碰土地那个大雷区,而是选择了相对安全一些的第二道问题。

一旦牵扯到土地,就会凭空得罪无数既得利益者,陈浮生只不过是想要把科举当做一个接近苏正风的途径而已,犯不着多生事端。

但一味走旧党的保守路子前景也未必多好,如果折中一下,反而要好上不少。

当然走中间也是要有偏向的,陈浮生选择的就是中间偏向新党一些。

虽说本末之争也是矛盾焦点所在,但毕竟是争论了许久的问题,许多事情都已经变得相对清楚了。陈浮生就算提出一些比较出格的说法也不会被视作大逆不道。

更何况他还找了个保险。

端木子贡,是被孔圣称为“瑚琏之器”的人物,孔门四科十哲,颜渊乃是当之无愧的“德行第一”,而端木子贡则是以“言语”称雄。

通篇论语,就以子贡与孔丘的对话最长。

但,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商人。

“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扬于天下者,自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势而益彰者乎?”

然后到了后世,子贡已经成为了民间广受供奉的财神,身为最正统的儒家子弟却有着这样特殊的身份,将他推出来自然是消弭争端的一道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