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两年前的复郢战役,大司马府很少制定如此大规模的作战计划。现在既然制定了,以楚人‘宁我搏人,无人搏我’之秉性,战争必然是疾风暴雨,迅烈无比。
战役正是开始的第一天,武关道秦岭上的守军便被荆王率领的郢师一冲而散,几个时辰后又是一声巨响,郢师以巫药炸毁峣关,峣关被荆人拔下,守住峣关的万余秦军非死即逃。郢师斥骑顺着山岭一直往南,直接骑到蓝田谷道的水坝上侦查。
峣关之下就是蓝田,蓝田一过则是灞上。荆人屯军于灞上,几等于荆人驻军于咸阳。这一日最后一批心存侥幸的秦人慌乱中撤出了咸阳,关中以东的县邑全部闭门,道路一时清绝,除了官府的车马,再无任何逆旅行人。
荆人拔下峣关的次日夜间,陈仓道上最后一道防线东侧的鸳鹜山夜间突遭数千名荆人精卒强袭,大幕设在谷道邑的蒙恬趁夜增援鸳鹜山,激战至天亮才勉强将荆人赶下峰顶。
第三日,荆人再以巫药炸坏蓝田谷道口的堤坝,蓝田水一泄百里。得到禀告的赵政回忆起这一日似乎能想起雍城曾在这日发生地动——正因担心荆人用巫药炸毁堤坝,堤坝夯的极厚,没想到还是给炸毁了。
堤坝被炸坏,十多里长的栈道如果再修复,荆人便可再入关中。想到此赵政便深深愤恨,两年多来他废寝忘食、兢兢业业,就是为了能一雪前耻,结果是旧耻未雪又增新辱。
“禀大王……”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明堂外又有人来报。
“何事?!”赵政对身前的卫缭视而不见,最后大喊一声:“言。”
“禀大王,荆人拔西邑也!”来人不敢不说,说了又担心大王震怒。
“西邑……”赵政已经来不及愤怒,因为他全身都在发达。
“大王息怒。”赵高见事最快,连忙跪下。
“请大王息怒!”胸有成竹的卫缭也有些惊慌,连忙深揖。
“大王…息…怒啊!”牙齿几乎掉光的老公族赵径、赵荇也揖道。西邑是什么地方,西邑就是当年周宣王封给秦国始祖的西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