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司马,”郦且身边站着的申通说道。他也算是熊荆在兰台的学友,与逯杲、陆蟜不同,他一直在兰台读到大学成业才入军校。“此非我军之三桨大翼,秦人三桨大翼并无龙骨,无法冲撞。数年来秦人欲仿造我军之大翼,仍不成也。”
申通说完,逯杲之后接管术曹的景肥本想向淖狡详细解释没有龙骨的三桨大翼差在哪里,然而年轻的他有些胆怯,见淖狡毫无不解之色,嘴唇微微挪动了两下还是放弃了。他是技术派,与逯杲那种战略派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散关无处可战,秦人造战舟何用?”淖狡这个大司马之外,还有鲁阳君这个新升任的左司马。他不怀疑知彼司的讯报,只是觉得秦人造战舟的企图可疑。“于渭水与我相战?”
“标注!”发呆的郦且说话了,他不是对淖狡、鲁阳君说,而是对作战司的下属说。“三桨无撞艏战舟,数量不明,位置汧渭之间。”
“唯。”一旁的申通、昭柱、昭石等人连忙答应。
“再告之陈仓道成通,秦人有三桨无撞艏大翼,数量不明,位于汧渭之间。”郦且道。“信度七成,勿要掉以轻心!”
郦且对这则信报准确性的评估只有七成,勿畀我闻言立即讪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与所有战争一样,战前得到的各种讯报不是太少,而是太多,并且这些讯报非常杂乱,甚至是自相矛盾。
知彼司强大之处不在于控制了多少侯谍,其强大之处在于有一批真正洞悉了解秦国的叛臣。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看一眼《真理报》版面变动就知道克里姆林宫斗争烈度的托派分子。正是他们在处理这些繁杂的、海量的、自相矛盾的讯报。
郦且认为信度只有七成的讯报,知彼司认为完全可信。秦国日落西山,真有什么武器必会用在这场会战上,不然秦军士卒如何相信此战能胜?不相信此战能胜,早成惊弓之鸟的秦卒岂不是还未交战,人就要瑟瑟发抖?
“今后讯报以战舟为第一。”郦且吩咐完部署这才交代勿畀我。
“臣知也。”勿畀我认真的道,他知道战舟的意义。
“如此我军……”淖狡问向郦且。
“计划不变,大王后日攻峣关;成通三日后攻拔鸳鹜山;斗于雉亦是后日。”调整作战计划是很困难的,尤其是上邽道西面还有许多羌人部落。这些羌人部落的进攻时间是定好的,更改几乎可能。按照时日,他们已离开羌地,往陇西郡的郡治所在狄道进发了。
“如此……”淖狡也担心变更计划,听闻计划不变,他与鲁阳君对视一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