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重重地拍了拍程勇的肩膀:“怕了吧矮子。”他冷笑两声:“战阵之上,你可没什么功夫去害怕。”
程勇仍在细细体会着陈山方才与他讲的那一大通话间,陈山已经冷笑着行去一旁的城楼后躺下准备小憩片刻。
入夜,从外面看来整个令居城都陷入了沉寂。然而城上零星的火把映照下,还是能看到城上每隔一段就有数名士卒在垛墙边据守。借着那些零星的火把照射出的一片片昏黄光亮,这些士卒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李延炤上南城巡视一圈,部下们这种尽职尽责令他稍稍放心。连着近两天未曾合眼,阻挡不住的困意终于是匆匆袭来。李延炤揉着眼睛,轻手轻脚地行下城楼,打算回到营中将就睡一觉。
然而行至半途,李延炤心中对于敌军明日可能采取的行动又在心中猜度与思量了一番。预计的敌军行动无非几种:要么继续强攻南城,要则转向猛攻东城。或牵制南城而主攻东城。反正依敌军现今的兵力,四面围攻确不太现实。而除过东南两侧城墙,其余两侧一面环水,一面背山,也着实不适合集兵进攻。
一念及此,李延炤便转而向东侧城头而去。他之前所虑皆是直面敌军营寨的南侧城墙,对于东城几乎没怎么在意过。敌军首日在南城遭逢重挫,次日很可能便选定东城进攻。如若东城准备不足,后果便不堪设想。
唯一令李延炤稍稍放心的,便是据守东城的将领是曹建。虽然在自己起起伏伏的道路上,他与曹建之间渐渐已出现分歧,并且也曾经出现过分道扬镳这种事。不过对于曹建治军及军事指挥上的才能,李延炤还是给予充分肯定的。
行至东城城楼下,正迈步上行之时,李延炤忽然便听到城墙上一声喝问:“谁?口令!”
李延炤停下脚步,略一思索,道:“平,回令!”
黑暗中的声音不假思索回道:“虏!”李延炤拾级而上。借着朦胧的月色行至阶梯上端,便看到一名手执弩机在阶梯上端女墙后据守的士卒。
李延炤自行尝试对口令做出一番改革。为了防止细作混入城中,遭遇巡兵之后先行发问套取口令,他按照后世军中采用的形式,将口令拆分为两部分。如今日口令便是“平虏”。巡哨士卒先行发问,被问人回答�芬蛔郑��笠�蠡亓睢i诒�僖院笠蛔肿骰亓睢h绱丝勺畲笙薅确乐箍诹钤诖�莨�讨械男孤丁6�坏┮环交卮鸩簧侠矗�硪环娇傻奔幢憬�悦娴弊鎏阶幽孟拢�傧赶干笪省�
阶梯上持弩据守的士卒不意前来的竟是军中将首李司马,忙放下弩机,抱拳告罪。李延炤摆摆手道:“无妨,你做得很好,值守就应提高警惕。”见那哨兵神色放松下来,李延炤又问道:“不知你们曹司马现下在何处?”
哨兵拱手道:“回李司马,曹司马现下正在城楼上。”
李延炤点点头,又问道:“曹司马何时来城楼上的?”
哨兵想了想,答道:“几日之前曹司马率部登城搬运武备器械,便再也不曾下城。”
“好,我知道了。你且好好值守。”李延炤嘱咐哨兵几句,便立即转身向城楼处行去。他本以为自己为了将令居守住已经够拼命了,却不意曹建这名下属,竟然比自己还要拼。李延炤行至城楼附近。便听黑暗之中数人大声喝问道:“谁?”
李延炤道:“我,李延炤。”
行至近前,那几名出声喝问的士卒甩燃手中火折子,点燃了一支火把照亮了方圆两三丈的范围,方才看到悠然前来的这位将领正是李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