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时间,应敛霜还没有回来,两人便不再等她,直接动身往信白洲而去。
杜若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平日里也难得出趟门。结果可想而知,她才只疾走了不到十里路就已经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十分过意不去,本来人家完全可以直接御剑飞行。为了将就她陪着在这里走路,自己还这么拖拖拉拉的。
于是她停下来歇了一会后,又咬咬牙,强撑着往前走。
晏辞蹙了蹙眉,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上前两步靠近她。
“得罪。”
她还没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就见这人伸手勾住她的腿弯,被打横抱了起来。
杜若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迅速抓住了对方的衣襟。她靠在晏辞的胸膛上,听见对方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一抬头是那人紧绷的下颌和浅色的薄唇,顿觉脸上烧的厉害。
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腾空飞起,两边的景物飞速的倒退而去,她忍了忍,止住了自己准备要往下看的念头。
耳边只闻得到猎猎风声,脸颊被刮得生疼,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家公子的法器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消受的!
晏辞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片轻软香棉的云朵,她浅浅的呼吸隔着衣衫洒在自己肩上,他只感觉那半边胳膊都酥麻了,上身维持着抱她的姿势僵着不动。
半晌都不见杜若说话,他没忍住低头一看,就见到了她皱着脸紧闭双眼在风中凌乱的模样。
“······”
晏辞搜刮了他脑内微薄的一点基本常识,大概想到了会造成她现在这副情形的原因。
他想了想,然后抬手托住对方的头,将她整张脸按进了自己怀里。
杜若:······
她虽然觉得这个姿势还是不妥,但是被灌了一路狂风的脑子目前也思考不出什么。于是索性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埋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扒在对方身上了。
断澜剑忽然不稳的晃了晃,杜若吓得死死揪住对方的衣服。
“怎么了?”
“······无事。”
两个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信白洲,远远的就看见俞家院门口围了一圈人。
杜若原本有个问题一定要找俞皓轩求证,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俞皓轩死了。
今天午饭的时候他没回来,俞婆婆也没太在意。俞皓轩这些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她只当有什么事耽搁了。直到邻村的村长过来喊她,她才知道了这个噩耗。
俞皓轩的尸体被泡的肿胀发白,也不知是从哪处跌进河里,顺着水流漂到下游让一片芦苇荡拦住了。
杜若又再次见到了俞婆婆,这个早上还满面笑容和他们道别的老人家,在不到一天就已经憔悴的要行将就木了,她木木的坐在蒙上一层白布的孙子身边,眼睛呆滞的凝视着虚空,仿佛感觉不到身边的任何事物了。
她没有再上前去询问,只探头从人群中看了两眼,便拉着晏辞悄悄离开了正门。
杜若心里压抑的难受,昨夜还和他们说过话的一个人,忽然就这么没了,不管他们生前是否熟识,也不管他在这个事件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总归还是不可能毫无感触的。
而且,这么一点推测出的线索也没有了。
晏辞一言不发的走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