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顺着她的脚步停下,任由衣袖被拽住,似乎有些疑惑的等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摩挲了几下手里光滑的布料,轻轻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对不起。”
“······嗯?”
“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
寂静的密道里,两人隔着浓重的晦暗面向彼此,耳边只有各自的呼吸声。
杜若再次小心的抬起脚,摸索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没有。”
“······哦。”
两人又安静下来,往前走了一段路。
“我还是觉得,你刚才肯定笑了。”
“······”
这条路的终点是离信白洲足有三四里的襄宁江分支河道旁。
推开挡在出口那块腐朽的木板,眼前豁然明朗。这应该是河道的浅滩上,密密麻麻的芦苇连成一片,远远的几乎望不到边际。
“真是奇怪。”杜若诧异万分:“这条密道怎么会通向这么个地方?”
晏辞环顾了四周,将司南印放在身前,屏息闭目。
须臾,他睁开眼睛再次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那没办法了。”杜若有些失望,撑着膝盖弯下腰来:“我们是不是走了很久?”
脚都已经酸了。
她捶着小腿肚,视线不经意往下一扫,被一小块淡黄色半透明的块状物吸引了目光。
杜若将它从地上捡起来,用手指擦了擦上面的泥土,放在鼻端嗅了嗅。
“想不到还能在这种地方闻到久违了的香味。”
晏辞抬头看向她,杜若摆手笑道:“别看我呀,晏公子,这就是块普通的香料,我随口感叹一句而已。”
她难得笑的这般轻松,眼角眉梢俱是愉悦。一阵轻风吹过,翠绿色的芦苇荡被带着仿佛泛起了波澜,仿佛秋水湖面般蔓延开去。
“咦?”
杜若往前紧走几步,堪堪停在浅滩的湿泥旁。
适才这阵风过,她忽然发现前方的芦苇丛里似乎空隙比其他地方的更大些。
晏辞和她对视一眼,伸手将她拉至身后,一挥袖子扫开前方的芦苇丛。
下一瞬,他脸上的神色骤变。
“怎么了?”杜若落后他半步,被挡住了视线,见他停在原地便有些好奇的踮着脚看过去。
晏辞迅速转身,伸手要遮她的眼睛。
可惜还是晚了。
躺在芦苇丛中的赫然是一具肿胀发白的尸体,胸腔被剖开一个大洞,本该是心脏的地方塞着杂乱的水草和破碎的衣服布料,看不出本来样貌的脸上半边皮肤都被掀开,一根铁楔直直的从颧骨戳进去,刺穿了他的后脑勺,死死的钉在了那块芦苇地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