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双全状元郎

花瑜抬眼看看常乐,视线微微向隆昌身上一扫。常乐了然,正欲开口屏退隆昌,花瑜却已开口道,“条件便是,那日皇上于昭仁殿中,对臣所言。”

——燕、愿协晋攻周、齐、楚、吴四国,待大势已定,燕愿将全土拱手相赠,但求燕无战火波及。

常乐与花瑜相视两秒,突然起身绕过桌案一把牵起花瑜的手,将他拉至自己的座位上,不由分说地将人按下,打开文房四宝,便要为花瑜铺纸研磨。隆昌在一边瞧着,哪敢让皇帝亲自动手,急忙接过来给利落办好。常乐接过饱蘸墨汁的御笔塞到花瑜手中紧紧握着——不管什么时候,有花堪折直须折,豆腐能吃必须吃——双目盯着他炯炯有神,“爱卿,朕命你现在就起草结盟文书,若无问题,朕便加印盖章,劳烦爱卿携带文书,即日动身、前往晋国!”

花瑜微微惊讶地看了小皇帝几秒,也不多话,移开视线盯着乳白的纸面,思索片刻,提笔便写。

常乐站在旁边看了几句,轻声唤过隆昌,“吩咐禁卫长洪升,点精兵两百,一个时辰后,于宣天门等候。”

“是。”隆昌领旨退下。

常乐立在花瑜身侧,瞧着美人笔走游龙、铁画银钩。及腰的墨发如今都被束在乌纱帽中,他微低着头,一小节白皙的脖颈从黑红相间的锦纹交领中裸露出来。从常乐那自上而下的角度,很容易便能顺着那优美的颈线一路看进深处,最后若隐若现、消失不见。

常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如果他的视线能够汇成一只有实质的手,埋头起草文书的花瑜大约早已被他剥光。

怎么回事呢?常乐移开目光暗暗皱眉。

他觉得他不过是个偏爱美色的浪荡之人,心若浮萍、漂浮不定才是他的本色。他爱美色,却从不爱人。无他,只是他总觉得那些人都差了些什么。

常乐想,自己大概如慕容瑾一般,心中早就住了一个人,此后于万紫千红中百般寻觅,也不过是在追逐那人的影子罢了。

可慕容瑾的朱砂痣是花瑜,常乐却不知道自己的朱砂痣是谁。

也许只是单身狗做得太久,挑剔得太多,不知不觉中,在内心深处,勾画出了那么一个人,又在不知不觉中,那人已是活了过来,并且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所以常乐很久没有体会过一种感觉——悸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对花瑜生出这种感觉,想来许是——

我虽还不懂他,他却已懂我。

或许这世间最易令人沉沦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他懂我”。

常乐:“君君。”

[亡国之君]:“怎么?”

常乐:“要不是在办正事,我真想现在就把他按在桌案上干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