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李安国不服从军令,军法官何在?”黄靖懒得和李安国多说废话,直接朝着轮值军法官秦乙高高的扬起了下巴。
秦乙面露残酷无情的冷笑,挺身而出,大声宣布惩处的条令:“新兵入营,初次不服从上官的命令,按律应仗五。来人,行刑!”
还没等李安国反应过来,凶神恶煞的四名宪兵,仿佛恶虎扑羊一般,冲到他的面前,掐肩拢臂,死死的按到地上。
“啪!”沉闷的军棍声,重重的打到臀上,“唉哟……”李安国惨叫一声,陡然猛醒,这帮贼军汉还真敢下狠手打他呀?
“一……”
“二……”
“五……”
监刑的宪兵面无表情的报数声,紧嘴着军棍击打到屁股上的声响,显出格外的冷酷与肃杀。
“报告上官,行刑完毕,请您指示!”宪兵什长快步跑到秦乙的跟前,重重的并拢双腿,猛磕皮靴的脚后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秦乙摆了摆手,略微扭头示意黄靖,宪兵们的活计已经完事了,接下来该你的了。
李中易定下的军规,设计思想其实十分巧妙,为了防止军事指挥官任意惩罚下级军官的弊端,执行军法惩处的机构只能是有执法资格的军法官,而不是队正、指挥或是都指挥使等军事将校。
军法官执行军法,其实十分的机械,只有条令里有规定罚则的行为,才可能被执行。条令里没有明文禁止,或是没有罚则的行为,哪怕军事指挥官级别再高,心里再恼火,军法官也懒得搭理他。
相应的,如果军事指挥官在非战时紧急状态下,胆敢擅自动私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李安国还没正式进入新兵大营,便被打了屁股,青玉的芳心之中,竟然浮上了几许快意,哼,谁叫你以前老欺负人来着,活该!
李安国在登州城内,好吃好喝的玩耍了五天,可谓是快活逍遥自在。
李中易给了他三千贯钱,也不管他是怎么花的,只是告诉他,他必须在五日后的下午放衙之前,回到节帅府。
凌晨五更天的时候,一夜好眠的李安国被人叫醒,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定神一看,原来是这五日来,一直伺候在他身旁的节帅府侍女青玉。
“青玉啊,怎么说你好呢,天都是黑的,吵吵个啥呀?”李安国闭上眼,打着哈欠,就向床里倒去,想接着睡大觉。
在开封城里的时候,李安国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只是,因为郡王府的财源日夜短少,没办法数钱数到手抽筋罢了。
“三郎,是爷吩咐下来的,您必须马上起床,不然的话……”青玉是李七娘的贴身侍婢之一,转达李中易的意思,也就婉转了许多。
李中易的原话其实很难听,青玉记得很清楚:他若是想赖床,就打一桶井水,泼他身上去。还不起来,就拿马鞭子抽他。
只是,这种话也就李中易敢说,青玉不过一介婢女而已,打死她也不敢如此蹬鼻子上脸。
听说是李中易的安排,李安国不敢言语了,在青玉的服侍下,乖乖的起床洗漱。
青玉经常配合李七娘侍奉李中易洗漱更衣,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李中易打理个人卫生的时间,比李安国足足快了十倍都不止。
好不容易,李安国整理清楚了行装,由青玉陪着上了马车,在亲牙的指引下,直奔城外的新兵大营。
李安国赶到新兵大营门口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隔着老远就听见营内的口令声震天响。
马夫是节帅府的老人,自然非常懂规矩,距离新兵大营五丈外,便勒停了驮马。
“公子,小婢只能送您到这里了。”青玉也是个守规矩的,和勒住马的车夫站了并肩,死活不肯再往前多走办步。
李中易以军法治家的成果,由青玉和车夫二人的表现,就知道成果显著。
李安国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他早就拿定了主意,混够了资历,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离开贼军汉聚集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