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摇了摇头,说:“不瞒娘娘,李无咎若是真有反心,必不至于唆使公主殿下,干出如此的蠢事。”
“范相公,哀家怎么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将来坏我家天下者,非李无咎莫属?”符太后对李中易所抱有的极大成见,通过这次的问话,被彻底的暴露于范质的面前。
范质其实一直没有把李中易耍脾气的事儿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其实是一种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反而是李重进、李筠、韩通以及赵匡胤这些手握重兵的武臣和藩镇,更值得朝廷警惕。
李中易虽然练出了一支精锐雄兵,可是,他却是掌握军权的帅臣之中,唯一在中原地区没有完全可控地盘的一个。
读史无数的范质,心中十分明白,晚唐以降的藩镇之祸,最重要的是两个问题:武将有独立掌控的地盘,并且控制了人事和税赋大权,兵和钱粮结合到了一起,才是朝廷最大的心腹之患。
当然了,在范质的计划之中,必须先解决韩通、李重进以及李筠等人所掌握的力量,然后再来收拾李中易,这个顺序是政治现实和实力所决定的。
若是先动了实力最弱的李中易,很可能就会打草惊蛇,让藩镇和武将们,更加的离心离德。
一直待在家中的李中易,得知消息之后,当即楞住了,随即叹息着摇着头,这个柴玉娘呀,当初还真心没白花工夫泡她。
李达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虽是有些莽撞,护夫之心,却是毫无疑问滴。”
薛夫人将一直赖在腿上不肯走的甜丫,轻轻的放到地面上,叹息着说:“如此大妇,家门之幸呐!”
李中易含笑望着扭腰撒赖的甜丫,淡淡的说:“就怕是帮了我的倒忙啊。”
李达和品出儿子话里的意思不对劲,忙问:“此话怎讲?”
李中易笑而不语,李达和瞬间有了一种明悟,儿子此前硬是要和三司胄案打嘴巴官司,恐怕是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