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斌依依不舍地轻轻推开万小霞,抬起胳膊擦了一把泪,转身道:“好的,去哪儿。”
“隔壁。”
王建平话音刚落,苗海珠终于舍得走了进来,扶着万小霞问:“要不要上厕所?”
万小霞被审问了一个多小时,确实想上厕所,刚才只是顾不上,见凌斌被王建平带出会议室,吟着泪点点头。
……
韩朝阳把银行卡交给王建平,守在门口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王建平终于出来了。
韩朝阳低声问:“王队,接下来怎么办,是把嫌疑人暂时送到我们分局看守所,还是直接押解回去?”
王建平掏出烟点上一支,同韩朝阳一起走到大门口,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朝阳,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你们。”
“自己人,谈不上麻烦,需要怎么协助您尽管开口。”
“万小霞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在抚江的一个超市无意中遇到了张博宇,张博宇当时也认出了她,她吓坏了,撒腿就跑。张博宇追了,但没追上。”王建平顿了顿,接着道:“张博宇知道她可以用张子月这个假身份,她同样知道张博宇会冒用谁的身份,甚至交代出一个始终没进入我们视线的同伙。张博宇肯定担心身份暴露,想继续改名换姓只有找到她。”
韩朝阳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凌斌在燕阳到处贴寻人启事,甚至登报寻人,很难说张博宇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张博宇知道,他肯定会找凌斌和馨馨,凌斌就有危险?”
“这正是我们最担心的。”王建平回头看看身后,满是期待地说:“魏冬梅涉嫌窝藏包庇,肯定要追究其刑事责任,支队安排了六名同志正在来燕阳的路上,他们一到就押解两个嫌疑人回去。凌斌和孩子就这么回抚江不合适,你能不能帮我们做做工作,让他和孩子在燕阳再住一段时间。”
“这个工作应该不难做。”
“我相信他的工作不难做,关键他留在燕阳一样有可能被张博宇找到,他的手机号甚至不能换。”
凌斌的手机号为什么不能换?
韩朝阳这才真正反应过来,猛然意识到以前是拿凌斌和馨馨当饵,以此把万小霞钓出来。接下来要继续拿凌斌和馨馨当饵,把张博宇钓出来!眼前这位身材魁梧的刑警队长,不是担心张博宇会找到凌斌,而是担心张博宇找不到!
看着韩朝阳恍然大悟的样子,王建平又说道:“机会难得,必须把握,必须双管齐下。你群众基础好,让凌斌和孩子呆在你这儿我们放心。”
“王队,您说得这些我懂,凌斌和馨馨呆在旅社也确实有利于案件侦破,如果张博宇知道凌斌和孩子在这儿,他的警惕性肯定没在抚江那么高。关键我们这边的群众基础再好,巡逻队员再多,也不具备抓捕毒贩的能力。万一他有枪呢,后果我都不敢设想。”
“这你放心,我回去,老宋和小丘不走,他们留下蹲守。”王建平猛吸了一口烟,又补充道:“而且技侦对凌斌的手机上了技术手段,如果张博宇知道他在燕阳,并且同样在找万小霞,肯定会打电话联系他,而张博宇一打电话我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既然您都安排好了,那就这么办。”
“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们。”
“王队,别这么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韩朝阳想了想,不无好奇地问:“对了,真正的张子月在哪儿,她的身份证是怎么落到万小霞手里的?”
王建平扔掉烟头,咬牙切齿地说:“张博宇很狡猾,无意中发现流浪街头的张子月,发现张子月的脑子不太灵光之后,居然把张子月骗到他们租住的地方,给张子月饭吃,让张子月当‘骡子’,也就是让张子月给他们带毒。谁会想到一个疯疯癫癫、蓬头垢面,穿得破破烂烂、身上脏兮兮的疯女人会携带毒品,就这么让他们得逞了一次又一次。
更巧的是,他发现张子月本人与万小霞不是很像,但口袋里的身份证与万小霞有几份神似,就把身份证交给了万小霞,以备不时之需,而且万小霞后来还真用上了。至于张子月现在的情况,万小霞也不知道,但应该没什么危险,毕竟她患有精神病,张博宇不担心会被她出卖。”
让精神病患者带毒,那混蛋果然狡猾!
韩朝阳想了想又问道:“万小霞见着张博宇为什么跑,他俩不管怎么说也好过一段时间,甚至生了一个孩子。”
“张博宇不是凌斌,在感情上是三心二意,仗着手里有钱到处沾花惹草。据万小霞交代,他曾跟不止一个女人鬼混。万小霞不知道跟他吵过多少次架,结果他不仅不收心反而打万小霞。万小霞心灰意冷,开始在毒资上做手脚,她后来买房以及留给凌斌的钱都是从张博宇那儿偷的。”
“原来是这样。”
“不说这些了,先吃饭,”王建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笑问道:“去哪个饭店?”
韩朝阳被搞得啼笑皆非,回头看着物业办公室说:“王队,嫌疑人还在这儿呢,办正事要紧,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赶在今晚。”
“没关系,”王建业探头看看西北方向,若无其事地说:“老宋和小丘马上就到,把魏冬梅带过来,你安排两三个同志协助他们看押,我们去吃我们的,我们吃完之后再来换他们。”
“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我们支队领导特意交代的,赶紧给顾警长、鲍所、康所他们打电话,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一个感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