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说对了。我……就是都懂。”房遗爱施施然坐下,一脸自信。“尤其,特别,我懂怎么教书育人,为人师表。”
他边说边扭头看太子李承乾,然后还补充了一句:“若是太子不介怀的话,我亦不介意和于师张师一样,做一做当一回太子的老师,但定是会比你们教的好上一百倍!”
李承乾听了,居然没发怒,因房遗爱与他同辈的辈分和纨绔的名声直言说要做太子的老师,这是对太子身份的羞辱,至少于志宁和房玄素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太子殿下居然面露微笑,平平淡淡对着房遗爱说了一个“好”字。
——这就尴尬了。
房遗爱后悔了。
他本来就是要远离太子,这个伴读身份他还想找机会卸掉,糊弄过去。就是不能脱身,他将来只要不参与太子的“谋反”计划,想来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但,若是真坐实了当了太子之师的名分,将来等太子谋逆被废,张玄素、于志宁等人的下场亦好不到哪里去,整个太子东宫,恐怕活不了几个人,就连杜荷这个襄阳郡公都要被砍头,杜荷死去的爹——第一等功臣杜如晦也没面子让皇帝宽恕他。
想到这里,房遗爱张扬的气势瞬时一收,整个人气质又变得萎靡起来,李承乾看着他还是以往的那个纨绔房二,眼神不由变了变,只认为这房遗爱扮猪吃老虎,很是能装。
但现在,他就需要这等“人才”来辅助他。
房遗爱为李承乾出头可是有目的,刚刚暗送的“秋波”可不是白送的,两人气完老师在去皇帝的甘露宫时,路上房遗爱就阐明目的,让李承乾免去他陪读的身份,作为刚刚拯救太子的代价。
“——你拯救我?”李承乾讽笑,抬头望了望甘露宫的大殿牌匾,一切尽在不言中。
房遗爱尴尬的“额”了一声,他这是又犯错去见李世民了,还连带着太子不得不跟来,李承乾认为受到牵连也正常。
房遗爱心里忽然有点小委屈,他眼睛看着李承乾,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他好像是被太子算计得死死的。不过,他问:“殿下,你其他四个老师,不会也像于志宁和张玄素那样的罢?”
太子不置可否,似笑非笑,“你说呢?”他眼神幽黑,闪着暗芒。
李世民揉着头,这几日白天处理完事情,等到傍晚也没个消停,他一连几日都未去后宫,今晚刚刚到了韦贵妃这里休憩片刻,太子那边的东宫就出了幺蛾子。
——事情定是源自于那个新任陪读房遗爱。
李世民心里断定。
果不其然,太子的詹士张玄素和太子左庶子于志宁就来告状,但这回居然不是告状太子,他们重点谏言的居然是房遗爱这个祸害。
“还恳请陛下驱逐房遗爱,还东宫一个清明,以免贻害太子,否则将大错铸成,到时将悔之晚矣。”张玄素总结道。
“传太子和房遗爱进来。”李世民沉声。
李承乾和房遗爱进殿,皇帝倒没指责自家儿子,只是眼神冷冷的望着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