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背影,萧索落寞,独独不群,却又平静淡泊,如凡人一般谁人都可亲近……
但这不是关键。
似乎因为有过两次类似的行为,在对背影发出一声冷笑后,他的视线又下意识看向那两只蝴蝶结。
蝴蝶结,不见了。
却有两只真正的蝴蝶,正在杂种小罗刹夸张的哇声中,翩翩起舞。
蝴蝶结,活了。
“终于,够了么……”
下意识发出如此感慨的他,又关注起了蝶舞之风。
他犹自记得,之前这蝶风,能让不抵抗的祖上暴退……
但此刻,祖上的暴退,显然不是蝶风引起的,因为方向不同。
那正在被蝶风不断湮灭的东西,是什么呢?
下意识进行思考的罗汶,视线突然又落在了六位暴退的祖上身上。
“是,是……”
是不出来的他,于叵测的惊恐中缓缓抬头,就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血劫,以及……
血劫之上,那宛如横贯三十六血界的,血色长河。
然后,他呆住了。
此刻的他,只知道自己的血劫,不再是随随便便的血劫,却不知道其究竟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似乎这恐怖程度,完全不是六位祖上骇然暴退便能彻底形容的……
因为,那条血色长河。
血色长河。
横亘苍穹。
却也在每一位罗刹的体内流淌着。
带着他们有资格浏览、揣摩、领悟的罗刹传承流淌。
每一次修行,他都能看到这条血色长河,却无法想象,这条被誉为罗刹起源的血色长河,有朝一日会真正显现于苍穹之中。
而且,是因自己的祖上血劫而显现。
再一次地,他内心的愤怒,被惊恐所取代。
血劫的强弱,代表着成就祖上的强弱。
此刻的他虽对血劫的强弱一无所知,但他又知道了一件事——
这血劫,一万个他绑在一起,都无法渡过。
“所以,你……您,您是要让我死在希望和绝望的交织中么……”
恐惧到了这种程度,罗汶不仅将你改成了您,内心更是生不出丝毫的愤怒。
因为,他彻彻底底地认识到了,能帮自己搞出这样的祖上血劫的,是真正的冠绝三十六血界的大人。
“但,晚了啊……”
当第一道血色,以抹去虚空的架势从天而降时,罗汶心头无憎无恨,无惧无怒,有的,只有后悔……
且在后悔中,闭目待死。
但他没死。
因为他体内沸腾的精血,在第一道血色降临己身的瞬间,便宛如发生了质变一般,让他脱胎换骨。
他没有时间去呆滞,去惊愕……
因为下一瞬,之前他看到的那条横亘苍穹的血色长河,便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且前所未有地清晰。
栩栩如生的血色长河中,正有不断代表传承的血雨,漫天而降,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填充着他因脱胎换骨而显得空虚的身躯、神魂……
这一幕,退到极远处的六位祖上是看不到的。
他们能够看到的,除了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夸张血劫,以及那条横亘苍芎的血色长河……
还有一尊高逾百万丈,几乎顶天的血色虚像。
虚像,他们认识,名为祖像。
每一位成就了祖上的罗刹,都能外放属于自己的祖像。
祖像大小不一,高矮不一,虚实不一……
唯一相同的,便都是证明他们身为祖上的标志。
可……
血劫未完,罗汶还不是祖上啊……
这也就罢了。
“百,百万丈……”
“这,这凝实程度,中,中期……”
“他他他,他还未,未渡完劫啊……”
……
六祖上观劫,观得魂不附体。
而当血劫消散,成就祖上的罗汶身上散发出连他们都为之心悸的祖上威压时,在他们脑海中萦绕许久都不敢成型的猜测,终于出炉。
“大,大人赐的那滴精,精血,是,是血祖……”
噗通!
面对邪天,刚成就祖上的罗汶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真切感受自身巨大的变化,便跪了下来。
“请大人稍候,小奴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