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深,他埋头赶路,忽然耳畔传来歌声。
瓦文萨吃了一惊,心想:“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街边唱歌?”
他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最终按捺不住好奇走向歌声传来的方向。
就在莫克什神庙门外不远处,一个戴宽檐帽的青年正坐在树下弹奏鲁特琴,半闭着眼睛,自得其乐的咏唱一首忧伤的诗歌。
“这家伙……应该不会是密探吧?”瓦文萨警惕地观察对方,发现他帽子上插着一支花俏的羽毛,阴柔俊美的长相和苍白的皮肤非常符合女人们对“小白脸儿”这个词的想象,看起来是一位吟游诗人。
这里没有别的听众,瓦文萨想不通他在这里唱一首忧伤的诗歌有什么目的,直到他侧耳倾听,发觉歌词中反复提及“美丽的姑娘你为何离我而去”,不由嗤笑出声。
“原来是个失恋的倒霉蛋,难怪神经兮兮地半夜跑出来唱歌……喂!小白脸儿,你现在唱破喉咙也没用啦!姑娘不会喜欢你这种软蛋,我要是你,就去酒馆痛痛快快喝上两杯,什么狗屁烦恼全都忘了!”
随手丢下一枚银币,瓦文萨转身离开。
诗人没有理睬他的嘲弄与施舍,继续唱着自己的歌。
“美丽的姑娘,你为何离我而去……”
“你的血肉被蛆虫啃光,骸骨还是那么美丽……”
琴声戛然而止,年轻的诗人拾起地上那枚小银币,拂去灰尘小心翼翼收入口袋,向着瓦文萨模糊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斯捷潘,你总不至于缺这点儿小钱?难道一个银币也值得你弯一回腰?”奥列格从他身后走过来。
年轻的奈落诗人微微一笑,“作为一个吟游诗人,有人肯停下脚步听我歌唱就是难得的缘分,如果对方还乐意为我的表演打赏,哪怕只是一个铜板,我也会心存感激。”
奥列格皱了下眉,无法理解他这古怪的心态,索性直奔主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如果瓦文萨被逮捕,他真的不会供出我?”
斯捷潘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轻声问奥列格:“您听说过‘篡改记忆’吗?”
“篡改记忆……”奥列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组,却不难从中品味出险恶的意味,“听起来像是一种催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