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十分扭曲,鼻子嘴眉毛全都拧成一团。两片厚厚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出血来,眼睛里满满都是痛苦。我慌得什么似得,连忙抢到他身边,颤声道:“你怎么了?”
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捂着手腕。我又慌又急,把他的身子扶到座位上,不知该怎么办好。胡三脸色惨白,死死抠住我的手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我的……病犯了。”
在茫然不解之间,我的脑子里忽然滑过一道闪电,刹那间全身发凉,一动也不能动地呆望着胡三。他手腕上沾着鼻涕状粘稠绿液的画面和我痛晕在家里的画面在我脑中不断闪现,我心惊肉跳,一瞬间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望着胡三万分痛苦的表情,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霖朔猛地站起来,头磕到行李架也毫不在意,他不理会大家投来的异样眼光,连声叫道:“你有没有带药?”
胡三无力的摇摇头,靠在窗户上奄奄一息,一只手紧紧捂着手腕,虚弱的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我既心急如焚又后背发凉,那种如同剜肉般的剧痛我不愿再回忆。张思远拿出外敷的云南白药和止疼药,又是用水送服又是敷在手腕上,可却丝毫减轻不了胡三的痛苦。
他面有菜色,手腕上肿起了巴掌大的那么一个大包,像是被一群蜜蜂蛰过似得。我不敢去细看那红的像是要滴血的伤处,忐忑不安地坐在他身边,只敢盯着他痛苦的脸庞。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胡三的面容才舒展开了一点。我见他眉头不再拧成一个疙瘩,手也不再紧紧捂着手腕,担心地问道:“好点了吗?”
他的汗顺着额角流下来,费力的点点头。我递给他纸示意他擦去嘴唇上的血迹,走到车头去问道:“还有多长时间到?”
售票的女人担忧地望向胡三,答道:“一个小时左右吧。你那位朋友没事吧,要不要停车下去看一看?”
我心道去医院是根本没用的,强笑道:“没事,他这是老毛病了,经常胳膊疼,贴贴膏药就好了。”
我回到座位上,看着胡三虚弱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心里五味混杂,沉重的像是有块巨石压在心口,什么也说不出来。所幸他的症状在逐渐改善,脸渐渐没那么苍白了,也有点力气和我闲聊起来。
我递给他巧克力让他恢复点力气,用带点调侃的语气低声问道:“咱们要找的草药,不会埋在沙漠最深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