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法,那你快去吧!”
穷坚正打算翻窗离去,却突然面色苦了下来,有些郁闷的说道:“惨了惨了!俺忘了今日俺父随着毕崖公子去蜀山氏部落讨论商贸去了,根本来不了!”
“妈的,听你说了这么多屁话,感情是在浪费时间啊!”
泰甲气不打一处来,门外的人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连话都不喊,五十多号人一股脑的朝着泰甲家那瘦弱无比的小门板压去。泰甲纵有神力,却也架不住人多,眼见力不可支,豆大的汗水簌簌落下,穷坚杏夫连忙过来搭手,却杯水车薪。
“该死的,要是俺家被这群混蛋洗劫了,俺非要抄了他们的家不可!”
穷坚接嘴道:“你要有这闲心,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别地骗点盐钱来!”
“你当这盐多好赚不成?要不是刚好碰上了个奴隶主,我现在最多也就两簋盐!”
“泰甲大兄、穷坚大兄,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杏夫的身体佝偻的如同罗锅,黝黑的脸此刻却是大红色,看得人颇为心疼。
“住手!朗朗乾坤下竟强破他人房门意图搜掠财物,可知王法为何物?莫不是不知我长剑利否?”
一道丝毫不及屋外嘈杂声万一的声音忽然响起,本该湮没在滚滚波涛之中,却不想此话一出口,被压的弯曲了的房门竟是缓缓的变了回去,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屋外的人也不再发力,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动摇了。
但泰甲三人不敢动摇,万一三秒钟过后这些人再此发力怎么办?
“杏夫,你耳朵尖,听听外面在说些什么!”
杏夫乖巧的点了点头,耳朵紧紧的贴在房门之上,只听屋外众人忽然异口同声道:“湔侯无恙!”
“湔侯?”杏夫惊呼出声。
湔侯自然便是他们部落的酋长,令三人没想到的是,陷入困境的他们竟是让湔侯出面来救了!
一道轻快的脚步声忽然在门外响起,未几便是敲门声,只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泰甲,吾在外面你不必担忧,快些出来吧!”
泰甲三人惊喜的欢呼了一声,便敞开了房门;屋外密集的站着四五十人,红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泰甲,模样颇为渗人。
站在这些人最前方的是一名穿着黑色丝绸的中年男子,头发顺滑的反射出阳光,干净成熟的面庞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他不似部落里其他人一样画着奇怪的纹身,只在脸颊上划了一道青泥,英气逼人。
此人正是湔侯湔邱罗。
“见过湔侯。”
三人纷纷朝湔邱罗行礼,湔邱罗不以为意的虚抬了一下,便走到人群面前,喝道:“我等皆是部落子民,何事需得如此大动干戈,惊扰同族?若今日无人可说出一二,我定将尔等重罚!”
“湔侯息怒,湔侯息怒!我等只是一时迷了心智!”
“我等以后必不敢再犯啊!”
湔邱罗乃部落之主,一句话便可决定一人生死乃至一族兴衰。这并不只是他站得高的缘故,在统领一个部落的时候,他还要代替这些庶民、奴隶缴纳税款给开明王,如果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就算能活下去,在这片土地上也是没法混了,毕竟没有经济来源的他们,凭什么来承担起繁重的税赋?
四五十人连忙伏跪于地,故作哭嚎之状,却无人敢上前明示一二。这也正常,毕竟此事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占优势,怎么好意思申诉?
湔邱罗面色古怪,他一直在家中,尚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得东北角吵闹方才来窥视,不曾想见得那么一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湔侯环视四周,见无人敢说,便转头看着泰甲三人道:“泰甲,你说!”
泰甲连忙应道:“湔侯,我今日自其他部落赚的些许盐钱,部落中的乡邻便向在下讨要盐钱!这世间岂有这等不劳而获之理?若一两人倒还好,这四五十人若一人分点,我今日岂不白忙一场?还望湔侯能够评评理!”
湔侯的脸瞬间难看了起来,他望向众人,喝问道:“泰甲所言可是事实?”
伏跪之人无人敢言,似乎表示了默认。
“岂有此理,如此与抢劫何差?泰甲不过十岁,费尽心力赚取些许盐钱,倒被汝等不劳而获之辈窃取,真可恶也!”
说罢,便令人取来族规,问道:“按族规,意图抢取他人财物者如何处理?”
只见四五个人搬来一车木刻,寻了半天找了一块并不显眼的木刻出来,纹路斑斑已有不少腐朽痕迹,多是前人屡次拿出来烘晒方才未能腐烂。
为首一人朝四周一拱手,念着古老的文字缓缓说道:“回湔侯,抢劫他人财物者,祖律天恩:杖三十,剁双手,如有再犯,剜鼻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