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大臣不顾体统的这么搞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种刻薄冷血恶心人无下限的事,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一旦破了思想上的限制,以后就会再无这方面的顾忌,只会对不喜欢的官员变本加利这么搞,耍这种欺辱专门玩人污辱人寻求一种病态的发泄与快乐,然后这会成为朝廷新传统习惯。
赵佶这帮当权者如此坚定又这么搞,也是宋国太穷了,有限的财富还不够他们自己享乐挥霍的,都在回忆昔日大宋富裕繁盛之极时那糜烂快活之极的日子,都在总忍不住抱怨现在当官当权能得的好处能享受的内容都太少了,哪舍得把大把的钱财浪费在死掉的已没用的人家上。
而曹夫人一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别说是这个临时冒充太监的卑微杂毛老宦官了,就是童贯或赵佶的贴身大太监谭稹在此,他也绝不敢让曹家人背着铺盖象逃难的人那样离开京城。
“别介。”
老宦官急眼地哀叫一声。
他在宫中奋力混了一辈子也没混出个道道来,却正是卑微而越发阴毒没人性,但此刻哪有什么毒计和皇家奴的皇威脾气可耍。
急得快哭了,若不是手拿着圣旨,他就会扑通一声下跪恳求。
这次的任务若是搞砸了,他这卑微比较困苦却也万万舍不得丢掉的老命指定就没了。
“国公夫人,哦,不是不是,是王妃,尊贵的曹王妃呀,这恩赐的圣旨已下,事就定了,哪是臣子说不受就能不受的?
大将军已经是开平王了。您就是辞掉诰命也是王妃的待遇。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区区骡马算什么。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您就是回归乡下甘愿当平民,官家给您的待遇也绝不会少了,只会令当地官府格外更得多关照着。这追封,您不能推辞啊。您也不能这么说走就走。
您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想出城逛逛也不能随意而为,回乡?那必须皇帝恩准才行。”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是曹将军葬礼后事,这必然得在朝廷主持下隆重举行完。不能亏待了为国捐躯的上将军。
完成了葬礼后,王妃您才能考虑回乡的事。那时官家体谅您,可能会答应”
曹夫人听着吧啦吧啦,冷哼了一声:“你回去禀报皇帝。国家艰难,财力紧张,有限的钱财还是用在要紧处吧,比如让活着的军人能活得好点。我自己家也没那财力搞那些身后事。活人还顾不及呢。我曹家没人才了,对国家没用了。人死了死了。就不必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事了。”
说着,她的声音越发流露着一股子女军人一样的凌厉:“死者早早入土为安才是最高的尊重。我早早回乡安葬骨灰,能完成遗愿。朝廷也省了钱财省了事。如此两便有什么不好?”
“你回去告诉皇帝。有这头骡子能载我回乡,以后还能用来耕地拉车养活我家,这已经足够我满足了。我真的别无所求。也不敢求。这世道,能踏实活下去就是最大幸运。我不是对朝廷有什么怨言,只是懂得做人的道理。此时不敢对朝廷奢求什么,回到老家也决不敢生事。”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官家可以派人盯着嘛。我隐姓埋名隐居山野荒村,带着这几个兄弟家人一样的亲兵种种田打打猎,日子肯定能过得自在不那么艰难。这也是我丈夫最想要的生活。”
说完了,她再不理睬老宦官,和丫环径直上了车,在六个亲兵驾车和步行护卫下出府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