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那早固定了最市侩最现实的脑子转过弯来。朝廷所赐给曹夫人的诰命服等一套东西已经由曹府亲兵捧着强塞到老宦官怀中。
另一边,有亲兵已牵着朝廷专门配备给官员家用的骡子拉着车过来了这曹夫人竟然事先已经收拾好了,现在说走就走,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耍手段玩以退为进要挟皇帝
看看就这一辆马车就能搞定曹府搬家回乡,尽管这马车是创造自沧赵家族的那种四轮的,宽敞,能拉很多东西,同时还能舒服坐人,但,这也能看出曹府是真的很穷啊!
当朝顶级国公的家竟然寒酸到这地步,还真是卑贱穷酸出身,毫无底蕴,也不会当官发家
来的二十四个威武御林军瞅着这情景,一个个的表情各异,惊愕张大嘴巴的,疑惑不解的,惊骇鄙夷的,眼神闪烁的,神情惊愕夹杂愤然与同情的也不知这些人看到堂堂最顶级上将国公之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们内心里到底会是何滋味会有什么思想触动
曹夫人瞅着正对着马车瞪眼发呆的老宦官,清冷凌厉的声音又响起。
“这匹好骡子健壮正当年,确实好用,是朝廷配给上将国公府专用的。现在,我丈夫不在了,我也不是诰命了,我家没了官身,是不是这头骡子也得交还朝廷啊?”
这似是不懂朝廷在骡马制度上的规矩而发出的疑问,又似是借骡马对皇帝和朝廷再次嘲讽。
“啊?”
老宦官从呆滞中惊回了神,转头就看到了曹夫人美貌脸庞上那对灵动眼睛中蕴含的凶光煞气。
老东西不禁惊得一哆嗦,却急眼了:“曹夫人,你不能这样啊。”
“不能哪样?”
曹夫人冷淡地问着,“你是指这骡子?”
“没关系。也还给朝廷就是了。不会让你为难。”
有亲兵立即过去打开了车厢,准备卸下东西不用马车了,好把骡子交给老宦官带走。
在场的所有御林军和老宦官再次一呆。
马车里空荡荡的,
无非是些被褥衣服,这些最占地方,也占了车厢中大部分空间,还有的就是一眼可见的两口铁铁锅、几只碗等厨房用具和半袋子粮食。
车里应该也有钱,却肯定没多少。
就这点东西,分开了由曹府六个年轻的壮汉子亲兵背着确实就足以带走了。曹夫人和那唯一的丫环显然也不是养在官宦家的最常见的娇弱弱那种小女子,属于能干活的健妇,不怵于长途跋涉靠双腿走路返乡。
最讽刺的是,
皇帝朝廷除了给曹家一纸空名的追封以外就啥也没有了,没有成堆的布绵和成箱的沉重钱财赏赐,也没有应该由朝廷制作并随宣旨一同送来的下葬王服大敛服,似乎,这些本应该有的重赏,朝廷会以后送来。至于圣旨中压根就没提到有什么钱财实物上的赏赐,这只有曹家人才能知道,外面的人又听不到旨意,能知道什么?只会瞎猜测赏赐不会少了结果呢,啥实际的东西也没有赏,曹家也没了这些拖累,反倒轻轻松松说走就能走,根本不用马车拉着搬家。
皇帝和大臣们欺负曹家只剩下个女人,欺负曹家人出身都太贫贱没底蕴没见识而不懂玩得太虚太明显了,却还以为只一个空头王爵的追封就能把曹夫人彻底震住感动住蒙住,没半点担心会玩砸了,只等着看笑话好尽情嘲弄曹家人的太鄙陋无知太好耍,确实是太自负做得太过分了。过分到连朝廷最起码的体统都不顾了。却根本不以此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