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练的就是这个,高僧更是专业级的超级专家。在这些方面,高僧们自负怕得谁来?
殊长老可不怕赵公廉跟他玩这一手。
但他想错了。
赵公廉根本不是他判断的这意思。
始终不打招呼不理睬,只是赵公廉不想先开口让殊长老感觉占了上风产生有空子可钻的错觉。
当然也暗示了对佛门和高僧的一种态度。
他读书也不是装样子,是真的在专心学习。
他读的可不是四书五经微言大义什么的这时代的大宋读书人最热衷和习惯读的那些书,而是一本经济专业的书。
这本是海盗帝国最新出版的经济专著,主要是讲金融业和相关的宏观经济民生方面的知识,是赵岳女友编著的,不是赵岳这种经济专业知识二把刀能写出来的,是帝国大学的最新教材,刚开印,眼下只有大学经济专业老师大学生、负责管理国家经济建设和民生大局的政府高官才能先睹为快。这本是第一本,是帝国特意送来的。
赵公廉看了大开眼界,这才知道金融业原来有这么多而可怕的手段,这必须得懂得学,也再次惊叹弟弟的这位神秘女友的才华,也确实学得入神,没大注意殊长老进来,等童刚侧立一边后,他才察觉殊长老来了,却是索性继续读书。
他不想与和尚费话争论,也想试探一下这位鲁智深的佛门领路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破例接见确实有看鲁智深面子的原因。
尽管他并不认为这位高僧的本质会真有多慈悲高尚。鲁达当初能在五台山剃度出家避祸也是那位员外花大价钱才买来的机会,并不是文殊院伟光正愿意伸手相助。若没钱,怕是这位长老也不会给鲁达机会。
另外也是到了对众僧犯清晰表明他本人态度的时候。省得那些高僧老抱什么幻想而造成管理僧犯上的不便甚至被动。
殊长老枯坐那,心里却是急速盘算着怎么打破僵局顺利进入忽悠争取到主动。
屁股决定脑袋。他认为是有僧人不法该罚,但佛门是无辜的。佛门也是正义伟大神圣......
他自己也极想为佛门叫声屈为僧人们包括他自己尽量争取些优待。
既成了僧犯,一时无法改变,可以放下身段靠干活挣饭吃,但绝不可以象寻常百姓那样累死累活还食不裹腹,更不可以被牛马一样肆意奴役驱使没有尊严体面。僧人可是佛祖的子弟,是神圣的,受佛祖庇佑,决不能被世俗人污辱......
他注意到赵公廉读的不是孔孟之道或诗词什么的儒家典章美文,听不懂却多少听明白了点是关于经济民生的,但不关心,也没心思关心这个。经济发展、民生苦乐,那是国家的事,是官员该操心的俗事,与佛门子弟无关。
但,到了后半个小时,他心中焦虑,渐渐端不住了,先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瞅着童刚这样的沧北重将大人物在赵公廉身边却是如同乖觉的小孩如此的严谨老实,就窥知赵公廉这个人治家冶军是何等严厉而有方。
要知道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安静挺立一个小时甚至不知要多久,别说普通人,就是习武有成而极强健的人也很难做到。佛门子弟擅能静默陪立,却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坚持这么久。他都疑惑,这位已经中年力衰了的童将军是怎么能做到的?
是敬畏或狂热崇拜爱戴忠心主人的力量支撑得他吗?
他不知道这种站桩对后世的国家仪仗队军人纯是小儿科的事,站一天也不是事。那是钢铁意志,不是装神佛混轻松体面生活者能拥有的品质。贫僧,贫僧,号称苦修,实则没几个能吃大苦的,更没几个愿意吃苦的。说说而已。
再瞧瞧这间办公室的陈设和风格也可知赵公廉是怎样一个注重实际又行事干练果断而作风极强势的人。
这样的对手可不好对付。
文成侯大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必须思虑周全并打起全部精神与之周旋。
他能看出很多东西,可惜就是看不透这位侯爷到底想干什么,不知该如何破局开始谈判。
赵公廉预料的失望的察觉到这位据说品行颇为高洁的殊长老骨子里同样是自负佛门身份并且不真关心民众生存凄惨状况的所谓大德慈悲高僧。显然,这位高僧同样认为佛门子弟不劳而获没什么不对。和尚嘛,化缘而生,这是和尚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