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美事呐?
一边凉快去。
再高的僧如今也是朝廷钦定的重犯,越是名声大的越是重点隐患,就算不是罪犯也没资格对沧北决策指手画脚。之前既不肯为所谓虔诚信奉的佛门奉献生命死掉,那么,到了沧北就自觉乖乖的,敢不老实就收拾你。
有无数方法让所谓的高僧大德之士在沧北学会如何本分做人。
所以,赵公廉对高僧们端架子装逼根本就不理睬。
怀着希望,内心仍然把自己当智慧神佛,摆优越傲慢的高僧们对以慈悲睿智著称于世的赵公廉充满不解和羞恼愤恨。
你这样的名士怎么可以象朝廷那些愚蠢庸俗昏君恶官一样?
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这样的高僧?你怎么敢如此漠视我们佛门众多智慧贤达?
再想想路上听到的大有越演越烈的传言,说是朝廷灭佛正是起因于赵公廉对佛门的厌恶和极力建言,于是羞恼愤恨就转化成了对赵公廉的怨恨仇视。他们开始相信了传言,心里把赵公廉当成了佛门仇敌,暗暗划圈圈恶毒诅咒沧赵满门。
只是这屁用没有。
赵公廉吃得好睡得香。赵岳成长得越发英武精神。赵岳最老的奶奶郭氏快九十了照样吃嘛嘛香,常念叨着等着坐上小孙子亲自驾驶的飞机,知道在天上飞到底是啥滋味了才肯闭眼,而几年前说的是坐上汽车就安心闭眼的。其他年轻些的奶奶们就更不用说了,正活得快活有盼头。而下一辈的个个聪明健康,虽有熊孩子却正该年幼有趣。沧赵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分老少都心大得很。而高僧们并不是神,没任何鼓吹的神通,诅咒只能是精神。
沧赵家没啥事。赵公廉没病没灾,心思重点根本和他们这些和尚不沾边。诅咒应验不了,高僧们就没辙了,只能干瞪眼。可见假的就是假的。软实力就是软实力。需要硬,需要立即见效的时候,它就是硬不起来,见效不了。
但是,等到五台山文殊院这位长老到来后,也提出想见见文成侯,赵公廉却突然就答应了。
之前的高僧就不理解了。
我才是当今顶尖高僧,名望比他大多了,在佛门的资历比他深多了,智慧也比他强多了,光是论年纪也应该是我。我不能和赵公廉面谈,他怎么就可以?他在我面前只是小辈而已,凭什么他?
更加羞恼,自然也更加怨恨。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当然是赵公廉罪过深重。
五台山文殊院长老,下面简称殊长老吧,对赵公廉居然肯给他面子感到惊讶。
但他转瞬就恢复了淡然心态,在一双双看似欢喜、鼓励、慈悲大度欣赏,实则绝大多数暗藏嫉恨的高僧目光中,坦然而谦卑地听着一众长老轮番宝相庄严的对他寄予厚望的嘱托实际是端老资格架子对他谆谆教训和警告,担负着为佛门众僧犯争待遇,至少要为高僧们争来特权的沉重使命随童刚进了城。
进了府衙,童刚直接把他领进赵公廉的办公室,伸手无声示意请坐,上茶,然后就静静按刀侍立在赵公廉一侧。
而赵公廉坐在桌子后翻看着一本书,正看得聚精会神的,还时而念出声来反复读,自殊长老进来,他连头都没抬,更别说热情招呼,任殊长老干巴巴坐在那。
殊长老自进来起也不吱声,只平淡地迅速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又看了看赵公廉,具体认识了一下这位最大名鼎鼎的传奇侯爷的真实面貌后就静静坐那,虽然腹中既饥又渴却也不喝只闻味也知是极难得的好茶,更不会喧哗引注意叫吃的。
时间万古不变的一分一秒固定流逝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赵公廉一直在忙着看书,有时还在纸上写写算算什么东西,始终没理睬殊长老。
童刚则面无表情侧立,一动不动如雕像。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翻书的轻微哗哗声。三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殊长老前半个小时阖目坐那如老僧入定,没有任何情绪和举动。
比耐心意志力,比沉默枯坐,比打哑谜,谁能比得过最擅长打坐参禅有闭口禅专业的和尚啊。
比脸皮厚,比宠辱不惊喜怒不兴于色,谁能比得过心怀佛陀慈悲大度最讲世人崇我辱我皆不走心,万事皆是虚妄不必在意的佛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