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带走了两徒弟,自己是有了贴心强助,心不再孤独,可这山上的灾民(称山贼太抬举这伙人了)怎么办?
人都说忠孝两难全。你妈的,情义也会两难全啊。
两徒弟如何能忍心抛弃这些指望依靠他们活命的苦难乡邻,去军中谋富贵前程?
我又如何能向徒弟开这个口?
栾廷玉叹了口气,暂时压下繁乱思绪。
这些日子拼命赶路,也是累了,又经历一场疯狂厮杀,加重劳累,且在此落脚,教教徒弟武艺,保护一下山民,也可就机稍休整一下好好想想以后要走的路到底对不对。
拿定主意,栾廷玉就住了下来。
桓奇、金必贵这等贫困猎户子弟若不是机缘巧合,哪可能有机会得名师教导武艺,都异常珍惜,发疯般苦学,进步也快。
这让栾廷玉大为满意。
他动荡不安烦乱的心稍稍安宁了些,教导越发认真勤勉。
转眼过了近十天,殷勤伺候的桓奇、金必贵从发现师傅独自一人时总闷闷不乐,到察觉师傅投西军的心思,就留了心。
这天,栾廷玉终于决心还是抓紧时机去熙河军走一遭。
即使天下开始陷入混乱,身为大宋臣民,还是得维护正统。投军不能半途而废啊。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把两徒弟招来相告实情和决定。
“桓奇、必贵,想必你们也知为师想去西军效力。如今熙河军正进行紧急重整,和西夏的战事正烈。正是为师的机会。”
见两徒弟静静听着,没什么激烈纠缠情绪流露,栾廷玉满意点头又说:“为师是这么想。你们俩是天生的步战大将,落草为寇是出于无奈,以此为生却太可惜。我本打算带你们一同去投军。再想想此地山民还离不了你们的庇护,为师就自己去。”
桓奇张嘴想说点什么,栾廷玉猜测到了,笑着一摆手道:“勿急,听为师说完。”
“你们与我既有师徒之谊,这种情义自然不会断。这几日虽说是仓促指点了你们武艺,却也把精要传了,并修正了你们武艺中的缺陷,守山对付二张应该不是大问题。剩下的招式,那需要时间积累。为师这有本图册,你们可自行对照修练。”
“若为师能在熙河军站稳脚跟。你们这边也能安排好山民,愿意的话,可来找我。咱们师徒可并肩作战,建功立业。”
金必贵见栾廷玉说完了,扑通跪拜在地道:“师傅,请恕徒儿说些你不愿听的话。”
桓奇也立即跪下了。
栾廷玉和王进的性格和心态不同,不会象王进呵斥史进那样,闻言笑道:“师徒如父子,有什么愿听不愿听的?说真话实话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