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人若浮萍,起伏兴衰,皆在朝夕之间。
尽管秋日艳阳高照,燕北却只觉身后薄衫为冷汗浸湿,凉风吹来令他狠狠地打出寒颤。
“望彼思己,只觉毛骨悚然。”燕北环顾着往返曲折的回廊与前将军府邸高大雄浑的建筑群,轻声说出这句话,轻拍着甄姜的青葱般的手,缓缓摇头,起身才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叹息道:“避过一场灾祸!”
这一年太顺风顺水,自幽州兴兵怒起,则谷中除公孙;据邺城剑指东方,则渤海驱袁氏;二州在手,拔剑四顾皆是志得意满,仿佛天下再无敌手。
若不是沮授自幽州驰马千里,他甚至愿意放过袁绍一马,任其再起于青州;若不是郭嘉回还,他恍然未觉麾下大将互不同属已生间隙。
道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所幸悬崖勒马,精进不迟。
如若不然,谁又知道一统幽冀的前将军,能延续多久兴盛?
“昭姬,就在府中安心住下,你不会再颠沛流离了。”
这是前将军燕北的承诺,而前将军燕北的承诺比皇帝的诏令更为动听。因为就在今时今日,统治幽冀二州的前将军燕仲卿,无疑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