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点头,他心里早就对派出刺客的势力有所猜测,辽西公孙不出他所料,如意料之中胸有成竹道:“公孙氏要刺三郎,说得过去,到底还有几分胆气。”
其实有没有这次对燕东的行刺结果都一样,无非早晚。他们曾与公孙度联合欲袭取辽东,无论是谁……燕北此次回还都不会放过他们。
只是他们对燕东下手,选错了时机。
“传令下去,让士卒休整一月,准备发兵。”燕北轻描淡写地把玩着案几上的兔毫大笔,缓缓摇头道:“公与,你为何将消息说的这么晚?”
在他看来,最恰当的时机应当是在兵马途经辽西郡时得到这样的消息,直接发兵将令支城屠了……一劳永逸。
“主公稍安勿躁,玄菟、乐浪尚不稳定,东夷掣肘、兵士疲敝。”沮授最怕的就是燕北轻易言战,连忙说道:“就算攻打辽西,亦要立出名目,勿要高句丽担忧,否则后防不稳,恐有大祸。”
“自兄长故去,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中山都尉潘兴的军卒在涿郡燕氏邬下辱三郎,燕某不曾冲动,六个月后才将潘兴手格于甄氏邬堂下。”燕北缓缓说着,挑起眉眼看着沮授,恨意滔天地咬牙说道:“现在三郎遇刺,你沮公与要我稍安勿躁,我一定听你的!”
“三郡我要保,你说要和东夷缓和关系,大善!”燕北以手磕案几,抬起一根手指道:“此次西征,关东群雄貌合神离,深感人心难测。三郎现在卧于榻上,我要去看他,士卒也需要休息。”
“冤有头债有主,于情于理与公孙氏的帐都该清算,燕某不是要杀哪一个人或是攻屠哪一座城池。攻取辽西、渔阳,是为打通前往西面的路,辽东不能偏安一隅,要将燕字旗插在中原之北;擒公孙氏满门,此为燕某私事,望诸君一并筹划,勿要走脱一人……素利为辽东出了大力气,派人邀他前来,燕某要当面感谢。还有乌桓丘力居,亦一并邀来。”
“东夷,派人请扶余使者前来,过些日子燕某要见一见世子拔奇,再向二国送礼。但当辽西之事了结,便发兵向东。”
燕北沉着脸用平常语气将这些事宜一一交代,环顾众人面庞,最后对沮授说道:“除此之外,伤燕某之弟的刺客,好生看管,不要害其性命。他是义士,是死士,忠于公孙氏……我要让他亲眼看看燕某是如何杀尽公孙氏!再将他们一并绞死在令支城上,以儆效尤!”
“在座诸公,待某回还,往诸君已拿出攻取辽西郡的战策。”
说罢,燕北步至堂中朝诸人行礼长揖,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郡府。
他要去乐浪郡,这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此时此刻,燕北的情绪实际上极为不稳定,因此他不愿做出任何决定,留下整个郡府的幕僚劳心费力筹谋一个大的战略计划,而他则带着典韦姜晋与少数随行骑兵一路踏上前往乐浪郡的方向。
虽然郡府议事时姜晋插不上嘴,但走在前往乐浪的路上就不一样了,他对燕北问道:“咱为何不现在进攻辽西?让那些个士人在郡府里议,就能议出好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