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八月末的最后一日,天空阴沉的可怕,太阳完全不见踪影,本该是骄阳烈日的时候竟似暮色,十余步外便看不清人影。
偌大的闪电将天幕劈开,伴着天边传来一声响雷,这场让燕北足足等了近一个月的雨,终于来了。
营地变得泥泞,燕北却走出军帐丢下兜鍪任凭雨水打湿自己脸颊,在雨幕中像疯了一般开怀大笑手舞足蹈。
“下雨了,下雨了!”他的猜测没错,他的猜测没错,他就是军中可知晓天时的大将!“我就说老天会下雨,我就说它会下!”
整整压抑了一个月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燕北欢呼着跑过营地,提着湿漉的鼓槌重重地敲击在军鼓之上,骄狂的声音在雨幕中传出好远,“全军整备,诸将升帐议事!”
“全军整备!”
“全军整备!”
伴着燕北这一声,轻松月余的士卒纷纷在营中快步疾奔起来,各曲将、屯将、队率纷纷整军高呼,麹义、张颌、苏仆延、太史慈、焦触纷纷自营中不顾劈头盖脸砸下的雨水向中军大帐跑来。
他们都等待这一刻等了太久。
“将军,请下令吧!”
燕北跪坐在上首,以布帛束紧被雨水打湿披散下来的发髻,抱着兜鍪扫视众人,坚毅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各营整备列阵,麹校尉部自正中率部渡河直击陶升,接战一刻后向河岸溃退,引敌军渡河东战!”
“张司马别部自北部渡河、峭王领乌桓骑自东部河畔隐蔽。汝二人在敌众分为两部后于河岸绞杀敌军,务必尽杀敌军!”
“焦君,你率死士自恒水南侧渡河,协助张司马别部绞杀敌军、防备卢奴城的援军……待此战得胜,燕某举你个别部司马之职!”
“子义随我领燕赵武士于大营待战,接应麹校尉共击敌军!”燕北拧着眉头对麹义说道:“麹校尉,你只有一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上游水坝便撑不住,到时洪流一下,神仙也保不住你们,务必不可恋战!”
麹义抱拳道:“诺!”
“诸君,此战得胜,则中山一郡可定。震慑诸贼,平定冀州,诸君加官进爵!传我将令,发兵开战!”
“开战!”
顶盔掼甲的猛士鱼贯而出。
帐外,昏暗的天空雷蛇狂舞,瓢泼大雨砸在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