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可是在一伙弟兄面前涨了面子,不必说后面他们贩马兽皮换来的三十金都在燕北身上一点没动,就他今日给兄长拿去的十金,他还留了个心眼,仅仅取出五金赠与王政,便让他那兄长乐开了怀。
“不但事儿成了,我还剩下五金来……我看兄长这都尉做的未必舒服,堂堂都尉家里都没什么余财,手底下郡兵更是只有四百人……”王义狡黠地笑了,他这远房兄长在他眼里可没燕二郎这邻家兄长亲近,当即说道:“我怕一下给他太多钱,吓到他了。”
众人都乐开了花,姜晋更是拍着王义的肩膀笑道:“他娘的,王义你小子都成了队率,可得跟你兄长好好说道说道,怎么也要给燕二郎弄个军侯做做,姜某就不跟你多求什么官儿了,跟你一样,队率就行!”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感情姜晋想给燕北弄个军侯,实际上最后那句才是重点,他也要尝尝做个队率是什么滋味!
五人一伍,两伍一什,分设伍长、什长,一个队率下辖十什;东汉因为奴隶兵与罪犯充军逐渐变少,渐渐向正规军与职业军队发展,开始走精兵路线,使得军队数量减少,因而通常汉军不设屯长,直接由队率为基本作战单位。
队率再往上,就算军侯了。一个曲在作战临时整编,会下辖四到六个队,军侯之上为军司马,作为战时校尉的副官,若校尉阵亡,大多由军司马临时充任。
地方郡国兵的都尉,与战时校尉部是职责完全不同的官职职能。
这也正是燕北暗自心惊的原因,张纯与征西平叛军队的大员张温争吵一番,随后便开始大举招兵买马,此人想做什么?
莫非,刚从黄巾之乱造反的余波中将这一伙兄弟拽干净了,又要卷入另一场叛乱当中?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肯定不能张口把这些猜想说出来,眼下幽州回不去,只能在这边走一步看一步了,因此他尽管脸色有些怪异,却始终没说什么。
“二郎,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模样?”
王义正在兴头上,却见燕北在后面阴沉个脸,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走到燕北面前发问。这一下子,一干黄巾余党谁也不说话了,就连最能闹腾的姜晋都闭了嘴,一脸笑容僵在脸上便快步走到燕北身前小声问道:“二郎,莫非你看出什么问题?”
燕北深呼了口气,装出一副不快的模样,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老子当然不高兴,燕二郎一辈子没做过亏本生意,这一遭却失了算,让弟兄们卖了十几匹马……没马的队率什长,啊?那还叫个屁的什长!”
众人一听皆是哈哈大笑,闹了半天沉着脸是因为这事,姜晋连忙笑着说道:“没事儿,咱们弟兄赚了那么多钱,也就亏了这一次,何况那些兽皮脱手咱也没亏,撑死咱再拿出个二十金去买上十匹战马,这算得了什么事?”
“就是,弟兄们别废话,咱们去市集买马去,骑着高头大马去寻都尉府上饮酒赴宴!”
三两句话把兄弟们弄得重新兴高采烈起来,燕北的心里却像塞了块石头一般沉重,他生性豁达又怎会因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而感到不快?
他只是不想,让这些刚刚脱离险境的兄弟再一次走到汉朝这个庞大帝国的对立面,去感受那些生与死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