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美娣注定扑了个空,怒气无处发泄,砰砰捶着门板骂得很难听。只不过没骂几句,就被守在暗处的警卫拖走了。
这事儿经街坊邻居的口传到了萧二伯娘的耳里。她立马给海城的儿子拨了个电话。
萧鼎华一得知,萧三爷自然也知道了。
他眉梢一挑,撇嘴道:“拦下她干嘛?就应该让她闹,闹大了人人都知道萧鼎升有个神经病的妈,看他脸往哪儿搁。连个泼妇妈都管不住,还想管部队?”
萧鼎华无语道:“小叔,大哥丢脸,咱老萧家不也跟着丢脸吗?”
“丢啥脸?她祝美娣当初造下那样的孽,老萧家不也扛过来了?如今只是被她骂几句,挠痒痒都算不上。能丢啥脸?要丢脸也是姓祝的。”
倒也是。萧鼎华摸摸鼻子,不再吱声。
反正和小叔争辩,就没有一次说赢他的。
萧三爷伸了个懒腰:“哎呀不说这些糟心事了,说说阳阳的比赛吧,你答应给我借个摄像机的,我要把阳阳的少年英姿录下来,明儿能借来吗?”
“能能能!”
萧鼎华连拍胸脯保证。
敢不给您老借来嘛。不借来的话,您老回头掏出一沓老人头去跟跑新闻的记者借,上新闻的就不止大宝贝蛋了。
萧三爷才不管侄子心里怎么想,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回屋休息去了。只等明天比赛开场,精神饱满地给宝贝大外孙录像去。
盈芳买了堆海城特产,到邮局给煤城姥姥以及宁和的亲戚朋友一家寄了份包裹。顺便给腾不开时间来现场看儿子比赛的向刚打了个电话。
“见到阳阳了吗?”向刚正给几个手下开会,原本封着的脸,接到媳妇儿的来电,立马柔和了。不光是脸部线条,嗓门都轻柔了好几度。
好在手下们早已习惯了他的变脸,见状彼此对了个促狭的眼神,而后眼观鼻鼻观心,最好再来俩棉花球,把耳洞堵了——马上就到饭点了,这会儿吃了热乎乎的狗粮,待会儿还吃得下饭吗?
该庆幸盈芳是在邮局打的公用电话,正事说完就挂了,没给向刚撒太多狗粮的机会。否则,这帮家伙还要继续听他们头儿如何哄媳妇,真是够够的。
精彩的远不及此。
祝美娣被儿子接回家后,果真如萧三爷猜测的,和儿媳妇展开了没完没了的争吵。
许兰芳本就不是肯吃亏的主。
祝美娣也一样,尽管蹲了几年牢,但骨子里那种颐气指使的性格丝毫没变。
在萧家时,大房无论大小事,决定权都被她捏在手里。萧大的话跟放屁没两样,即便提出的意见比她的更有可行性,也不会被采纳。
这样性格的两个人处到一起,家里能和平才怪。
萧鼎升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单位天天加班,好过回家面对两个非要争出个高下的女人。
若争的都是有意义的也就罢了,可争的都是什么呀!
晒个衣服争,这个说衣服要阴晾、太阳直晒伤面料;那个说太阳晒才能杀菌,阴晾干的衣服没太阳味道,穿着浑身痒。
买菜烧饭也要吵。
做婆婆的嫌儿媳妇买的蔬菜太老,烧的鱼不对味,说什么新鲜的黄花鱼不适合红烧,清蒸才是地道的吃法。
儿媳妇嫌婆婆光吃不做,有本事你去买你去烧啊,现成饭菜有的吃还挑,家里多个人多笔开销,咋不见你掏点钱出来贴补儿子?
两个女人能从早上起床晒衣服开始,一直吵到太阳落山收衣服。
萧鼎升起先为了耳根清静,借口加班躲到单位。
可这样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他一走,家里就剩俩女人,吵得就更加肆无忌惮。
做儿媳妇的一口一个“死老太婆”。
做婆婆的满口“小贱蹄子”。
导致整栋家属楼都知道他家婆媳关系特别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