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见雄肚子里门清得很,表面上还是要像撸猫一样安抚一下刘渊明,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努力。
“那还真是辛苦您了,我也是比赛到紧要关头,对方话题逼得太紧,为了确保必胜,不得不如此。这样吧,也不会让你白忙的,如果真有个把专利因为节奏加快,最后过不了,亏的钱都算我头上好了——我先主动少拿20万。”
冯见雄掷地有声地把这句话撂下,而且很诚恳地让刘渊明不许推辞,显示他是serio的。
刘渊明确认再三,知道这是冯见雄的“孝心”,也就尴尬地笑着接受了:“你看这……唉,我又不是跟你要钱,这不是,劝你以后谨慎点儿么。”
冯见雄笑着安抚:“我知道你不是要钱,但我必须要给,这是我的原则——对于我来说,20万说句话也没什么,生意哪能没有风险。为了给第二次冠军多上点保险、把自己固化在当世喷子第一人的位置上,20万也叫钱?我的生意可不仅仅是专利商标知识产权,我的格局大着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啥好推脱的。
刘渊明很利索地拿出一张刚刚涂改过的进度表,请示冯见雄的意思——上面都是调整后的论文发表节奏。
冯见雄花了两分钟扫视了一遍,觉得没问题,就点头了。
刘渊明说道:“那我这星期就分头打电话,下星期还要去京城跑一趟——几个期刊的总编那儿,还得额外谢一下,虽然咱本来就够格发表,但挪版面档期也是人情。你要一起么?”
冯见雄耸耸肩:“京城有什么好玩的?我都去得不要不要的了,还是您自便吧,开支算在我头上就好了。”
“请客吃饭送点茶算什么钱!这种小钱就不要谈了。”刘渊明故作大气地拍拍胸口,只是关注别的关键,“不过,这些生意彻底揭了老底之后,就没赚头了。小冯,你有没有新的项目想法呢……”
冯见雄这才回过味儿来,刘渊明反复促请他,这么客气,完全是想在“利用复审委改判效力刷发明”这个生意黄了之后,再给他找个新饭碗呢。
“你事务所本来的生意呢?不是挺好的么?”冯见雄找了沙发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玩味地问。
“嗨,是还不错,比原来还好呢。但是……跟着你干过之后,再看那种正经生意……来钱速度根本提不起劲儿啊。”刘渊明自嘲地承认道。
“呵呵,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冯见雄摇头叹息了一句。
“见笑,见笑了……”刘渊明笑得有些卑躬屈膝。
曾几何时,刘渊明对于一个月赚10万块的生活,就很满足了。
曾几何时,他对于物质方面的享受觉得很够用,一心追求只是进入国w院某些总局的智库、成为顾问专家。
现在,过惯了跟着冯见雄混,月入至少百万的工作后,再回去哪怕赚20万,30万,都觉得人生寡淡无味了。曾经的学术成就感,也无法满足刘渊明膨胀起来之后的欲壑了。
幸福感这种东西,要纯粹靠钱来满足,完全就是无底洞。
冯见雄当然不会做滥好人。刘渊明当初的存在价值,对他来说只是“让他在拿到司法考试证书后,半年就可以拿到硕士学位证”这点用处。
现在,自己马上就毕业了,再分润好处给刘渊明还有什么意义?
对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当然,如果可以重新谈条件,更加合适地认清双方的形势,让刘渊明要价更低一些,也不是完全不能合作。
看冯见雄有没有什么能在知识产权领域跑量的新生意路数了。
冯见雄想了许久,暂时没有什么思路,不过对方那么谦卑,他也就不把话说死。
“那这样吧,毕竟也是老交情了,下周我陪你去京城走一趟。目前我还没什么思路。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再慢慢跟你交代。”
冯见雄嘴上没有马上漏口风,但内心其实已经对于后续计划有点逼数了。
真要追溯起来,那个念头还是过年的时候,周天音帮他打理nini视频网时,为他考察、调研过的事情——当时周天音和冯义姬审查了公司的贴片广告财务问题,然后看到某些广告客户很值得砸钱,就帮他留意上了。
虽然说出来会很老土,很容易做成红海血拼的没技术含量生意。但有冯见雄这样的高手操盘,性质就不一样了。
“诶,好,你说了算!”刘渊明表情立刻变得谄媚起来。
冯见雄也不忘丑话说在前头,敲打了一下:“不过说好了啊,我都毕业了,只等执照年限就能自立门户。咱之间的分成比例可不能按照原来的办了。生意还是公事公办,希望你可以管好自己的诉求。”
“明白,明白。”刘渊明一副很识时务的样子,甚至还大胆说了一句冯见雄其实并不希望人们在他面前提起的话,
“刘炎是怎么进去的,呃,我是说他怎么自作孽的,我太清楚了——这种人贪得无厌就该进去么。我这人最知道自己斤两了,哪些人是不可替代的,哪些人是跑腿的,我清楚得很。跟着你干,我就是个卖脸跑腿的。一个跑腿的该拿多少,我心里有数,不会膨胀的!”
呵呵,倒是个秒人。
连冯见雄这种腹黑之辈,都被刘渊明的识时务给逗乐了。
这是个有点鲁肃之智的聪明人。上来就拿大实话搞得对方不好意思拒绝他。
但不得不承认,在和诸葛亮型的队友合作时,鲁肃型的智者更容易有好下场,也不会坏事。
要是来个周瑜型的队友,就算比鲁肃型的聪明一点儿,但是不识时务、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说不定最后反而只有被冯见雄弄进去的下场——当然,这里只是个比喻。那些刘炎之辈,可没有资格被比作周瑜型的队友。
……
谈妥了新交易后的那个夜晚。
冯见雄推掉了饭局,准时赶回了校外的那套破房子。
史妮可特地花了半个下午,为他准备了几道养身滋补的小菜。反正才三月天,也不是很热,羊肉狗肉什么都还可以吃,不怕上火。
这揍性,一看就是用心险恶呐。
不过冯见雄不怕。
饭后休息温存良久,血战就开始了。
“老公最棒了,参加什么比赛都是冠军!”
“斯国一,赛高,板载!”
痉挛,颤栗,寂静。
史妮可浑身抽搐着倒了下来,不过她嘴里始终说得都是些很不应景的话。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更兴奋、多来几次?做梦!我冯见雄是那种会被人拍马屁就膨胀的人么?”冯见雄三起三落,最后意气风发地傲然点了根事后烟,吐着烟圈教训道。
史妮可柔弱无骨地扭动着挨蹭,一边温柔如水的软语央求:“老公我错了,都怪我太久没被你宠幸了,病笃乱投医。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老公是最谦虚最有逼数的呢。怎么会被我这种笨妞的小伎俩诱惑……嘤嘤嘤……”
“嘤个毛线啊,玩心机你输给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么!看我一吊一个嘤嘤怪!”冯见雄很是得意,再次横枪跃马,像拧毛巾一样把史妮可搓揉得不类人形。
“我错了,我不该套路老公的,饶命啊……”史妮可求着饶,内心却是狂喜不已。
终于可以被这么狠辣地蹂躏了!
虽然老公又有了天音姐,可是无论天音姐还是茉茉姐,都没有被这样虐过吧?
自己是被老公虐得最狠的,自己还是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和价值的!
天可怜见,冯见雄从没见识过这种自卑到如此放低身段的抖,以至于他完全无法设身处地代入想象。
他自以为英明神武,理智到可怕。却还是被身边的女人算计套路了,让史妮可榨出了第四次、第五次……
一个月的存货彻底用完了。
天下就没有真正对马屁免疫的人,哪怕是一直用这一招对付别人的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