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后踢,过肩摔,下劈,一连串漂亮的动作由于彼得精神力和警惕性的损失变得极易得手,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摆脱他的禁锢。只可惜原本瞄准了被她摔砸在地的彼得那一记狠辣的下劈还是被后者所避开,重重砸在地上,脚踝一阵钻心的痛。
冰冷的视线,冰冷的面具,泛着冰冷银色光亮的重型半自动左轮,她面无表情地装弹上膛,换上弹壳中掺有尘晶粉末的普通子弹,顺着彼得的行动轨迹接二连三的射击,红色的尘晶发动火焰魔法,如同燃烧的流星,直直击中他的膝盖,每一次剧痛都形同火烧,一颗,两颗,直至他无法站立,艾娜方才收手。
“我不喜欢评判别人,也不喜欢轻敌。”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彼得,用冒着热气的枪口远远对准他的心脏,不慌不忙地在旁边彼得曾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启动了主任研究员的电脑,慵懒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不无嘲讽。
“而你,你这个穿着奇奇怪怪撞色衣服,玩警察游戏的怪胎,从来就不是什么义警,也不是守护神,不过和我一样,是耗尽生命气力之后便不再被需要的跳梁小丑罢了。当所有的把戏都用尽,当可被利用的价值全失去,当别人开始厌烦你的存在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他们就会像舍弃旧玩具那样舍弃你,不管你曾为他们付出多少。
“你所相信所保护的人,终有一天会像你铲除他们的障碍那样铲除你,像厌恶坏蛋那样厌恶你——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说的可不只是报纸上那点唾沫星子而已。”
彼得没有给予艾娜任何回应,犹如对她刻意嘲讽和挖苦的无视,令她心生不满,嗤笑一声,继续说道。
“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黑暗,暴力,不公,所有戴着面具的人无论好坏,最终下场是一样的,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们就走着瞧,真到了这一天,咱们彼此彼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因为面具代表着伪装和不安定,只是我愿意承认自己的结局,你还可怜兮兮地看不清而已。”
她的枪口渐渐下移,彼得并没等到预想中会想起的枪声,又惊愕又奇怪,他仰起脸,将失望与咬牙忍痛的神态尽数藏在面具之下,空留淡定从容的口吻作假象。
“开枪啊。”
“我根本就不用开枪,有的是人愿意扣动扳机。”她的肢体动作有了些许犹豫,这些即使是语气果决凌厉也伪装不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不是想让我临死前觉悟些什么吗?”
他嘴上这么说,却从未真正服输,即使现在膝盖上连中两枪也不服输,支撑着身体的双手一直暗暗努力试图能找到用力点重新站起来而不伤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