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演员在搭戏时对自己的演技有一套评价标准,背后操纵的艾娜心里也同样有杆秤,她对自己掠夺情绪加以利用的能力足够自信,也反复确认过每步该怎么进行,只是心知肚明和从别人嘴里道破感觉又不一样,特别是韦德那语气,没正形,不在意,根本匹配不上他话中原本应有的分量。
于是她听进去后又再加工——挺后悔的,像是上帝下达的天罚,冒着火的陨石从天而降,猛地砸翻风雨飘摇中的扁舟,生命绝迹,一片哀嚎,情绪如此这般变得沉重,愧疚和自我怀疑是那被掀起的巨浪,一波波拍打着。
“我没别的办法,他是好人,我不能让他了解到我的所作所为,这会暴露自己,而且也难保那些追杀我的人会对他做什么。”
“你该不会怕他揭发你吧?”
她哽住,忽然有些无措,连带眼神都是不加遮掩的茫然,看起来我见犹怜。
“对,我非常怕,”紧咬的下唇在贝齿开合之间得到解脱,留下深深的齿痕与充血的红润,“身份曝光是所有戴面具者的心魔,我怎么能不怕呢?说起来积极配合联邦政府司法工作本来就是公民的义务,反正个人选择我无权干涉,可我实在受不了被身边的人检举告发的感觉了,那种眼神,那种心态……”
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播音腔,开头第一个爆破音没有征兆,她冷不丁被唬住,闭上了嘴。
“日常二十问,预备——起!第一题,面对一个通缉在逃的罪犯,你的熟人,你会选择除掉他,除掉他,还是除掉他?很好,没有一个人愿意选择你,我见过,你不用说。可你怎么知道小皮特不会?”
“我不知道,也不想朝这方面想,因为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不愿看到的事,我会很失望。”
韦德的神情顿时变得很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意起别人的死活和感受了?”
“就从今天,因为他在意我的感受和病情,所以我愿意试着去投桃报李,就像他说的,做朋友。哪怕自欺欺人,至少让我先安稳地过段正常的日子,一旦他发现,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艾娜从胸口吁出的闷气化作无声叹息,随之整个人便向后一仰,陷进沙发里,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而韦德也不依不饶地凑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脸挡住她所有视线,笑嘻嘻的。那姿势可真糟糕,他们交叉着方向,韦德的双手就支撑在她的两臂旁,鼻息因着近距离呵在她的脸上,隐约还有韦德衣服身上的柔顺剂香味,艾娜几乎就像卧在他的怀里,唯独没有枕上他的腿而已。
“噢小宝贝儿,告诉爹地,你对他是性冲动还是真的有感觉?”
韦德就像哄孩子似的,撅着嘴低语,手背逆着下颌方向抚过光洁美艳的脸蛋,肢体触碰一如既往令她瞬间僵在原地。
“我要说是性冲动呢?”她同样撅起嘴,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吐舌头,韦德下意识躲开口水,笑得更厉害了。
“那你惦记他干什么,你有我啊!我器大活好又持久,已经便宜外人很多年了,都这么熟了,你又这么好看,今晚给你打折包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