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围观的姑娘们霎时心凋零了一地,扼腕叹,司命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必定为你关上一扇窗。
老翁亦崩溃:“就是钱!”
阿薄摘下背上的竹书箱,乒乒乓乓倒出一框子贝壳来,兴奋抓了一把:“老伯你看够不够!”
果然,他对银子的印象还停留在远古贝壳时期。
老翁无奈扯过我,指着自己脑子道:“姑娘若是有钱,还是先带他看看大夫,保和堂那家大夫特别好。”
“大夫是什么?为什么要看他?”阿薄十分懵懂,指目光又被戏台吸引:“台上好多女妖精啊,脸变化成那个颜色,是练功时走火入魔了?还是道行不够,既然这样,就不要出来混嘛……”
老翁摇头:“老朽看,没得救了。”
我怕阿薄再语出惊人,赶紧解释:“那是优伶。”
阿薄一听,手一拍:“怪不得呢,原来是幽灵啊,唱个曲也是鬼哭狼嚎的……难道人界流行种曲风,她们嚎的是什么?”
旁边姑娘用更加复杂的眼神看着阿薄。
我准备向他普及相关知识,但我文化水平也不怎么高,低头搜肠刮肚半天才想起贺怜怜唱的是:
生相思,死相思,生死相思两处辞,何由得见之。
我情不自禁吐出一个字:“妙。”
老翁道:“姑娘说的对,确实妙,生死相思两处辞,何由得见之!”
我不是在评价戏文,而是看到不远处迎面走来个黪绿少年,踏着婉转的浙闽之音,背景是北瓦的勾栏瓦舍。
男子藏青衣袍,有居士风骨,又像侠客头发零零散散象征性用一股藏蓝色发带束了束,丹凤眼像没有星星的银河,眉宇间既洒脱又有几分稳重,唇边似带不羁笑意,额间带着汗意。模样叫人无比纠结。
但他确实肉体凡胎,身上并没有神魔之类的香。女娲实在心灵手巧,捏人的手艺得获手工奖啊。
男子走到老翁跟前一手塞了一叠银票一手抽回簪子:“两千两,我要了!”
有银子,真任性!
回神他已站到我跟前,目光真是百转千回,猝不及防被他拽入怀里。
他手轻轻搭在我后脑勺,沙哑的声音如自亘古:“终于找到你了。”
又是一个把我认错的,我敛容貌时候不小心敛成这个少年的某某?
他只言片语百感交集,非我这种神经纤细的神不能体会。
这该有个怎样哀伤的过往?要不然我问问他画入《梦华录》。
阿薄在一边恨得牙痒痒,但他今日造型不适合搏斗:“公子,你……”
我示意他不要闹事,一边酝酿如何开口。
但男子没等我开口,道,“看到你身后的轿子了吗?”
人群确实簇拥一顶华轿,隔着珠帘可以约摸辨清是个妇人的轮廓。
他说:“那就配合我,演我心上人。”
本神女好歹伏羲大帝女娲娘娘的女儿,说配合就配合!这是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