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恣颇有些无奈地看了自家母妃一眼，柳清妍便是这般，面上瞧着是再温婉不过的美人，可是一张口，便将武将世家长女的身份暴露无遗，安以恣实在奇怪得很，如自己母妃这般的女子，当年怎地会愿意进宫的？想到此，他忍不住问道：“母妃，你当年为何会答应入宫？”

柳清妍倒是未曾想到他会问这个，闻言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后道：“皇上下了圣旨要选我入宫的，难道我还能抗旨？”

安以恣看着她，半晌才轻叹了口气道：“母妃，我十六了。”不再是你随口胡扯便能搪塞过去的娃娃。

柳清妍闻言却是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对啊，你都十六了，母妃心里却还一直想着你六岁时的样子，你如今都这般大了，看来母妃是真的老了啊。”

安以恣：“……”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柳清妍笑道，“当年，皇上确实是下了圣旨要选我入宫，只是，凭着柳家在朝中的地位确实是可以选择不入宫的。当年你外祖父亦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入宫，所以，入宫为妃，其实是我自己的选择。”

安以恣对于这个答案很是意外，忍不住问道：“为何？”为何要选择入宫呢？帝王有三千佳丽，为何要同那么多人争那一份宠爱。

见他一脸认真的小样子，柳清妍微微一笑道：“当年我十六岁，同你如今一般大的年纪，既没有心上人，亦没有多余的心思，既然入宫可以为柳家带来许多好处，我为何要拒绝？更何况，你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安以恣：“母妃你，可曾心悦过何人么？”

柳清妍夹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哟，会想到问这个，看来我的恣儿是已有了心上人？”

安以恣一惊，脱口而出便是一个“不”字，只是话音刚落，他又忍不住点了点头。柳清妍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未曾想竟一下便问出了自家儿子的心里话，忙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快和母妃说说。不对，你回帝都不过十几日，定是来不及认识帝都的各位小姐，那便是在江城了？”

安以恣摇头，还不待他多说，柳清妍便自顾道：“竟然真的是在帝都识得的么？”

安以恣再次摇头，这一次，他抢在了柳清妍之前开口：“母妃，我与他相识多年，原本我只想着待我再长大些，无论结果如何，总要寻一个机会让他知晓我的心意。却未曾想，父皇竟会在最后关头将皇位传给我。果真是应了一句‘世事难料’，想要的人千方百计得不到，不想要的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