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做他的小公子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沈亦辛的思绪,他回过身,便见安以恣正扒拉着浴桶边沿瞪眼看他,他忙踱了回去,问道:“好了?”

安以恣瞪着他,瞪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哼道,“好了,你方才在想什么?”

“想你。”沈亦辛笑着道,直接弯腰伸手将他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安以恣正因着他那两字回不过神,只觉身体一轻,接着“哗啦”一阵水声,惊得他忙伸手勾住了沈亦辛的脖颈以稳住身形。下一瞬,滞在他身上的残水便晕上了沈亦辛的中衣,本就轻薄的布料瞬间湿透……这一回,可不再只是沈亦辛身上的热度了,安以恣甚至能感觉出对方身上筋肉的起伏纹理来,他浑身僵硬地不敢再动上分毫,却仍旧无可避免地生出了于喜爱之人肌肤相亲的臊意来。

好在沈亦辛并未觉出什么不对,他将安以恣在长椅上安置好,又扯过挂在一边架上的布巾给他擦身,只他才将将抬手,就被安以恣阻了。沈亦辛手上动作一顿,也不坚持,放了布巾让他自个儿擦去,只加了一句:“将伤处的布条拆了,待会儿我给你换药。”

安以恣点头应了,抓着擦身的布巾刚松上一口气,抬头却见沈亦辛已经褪了中衣,正伸手要解长裤腰带。他心头一颤,想要开口阻止,双眼却禁不住死死地定在了这人肌理分明的背上,直看得口干舌燥,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沈亦辛自小随军,成年后更是常年带军驻守边境,虽贵为王爷,却从未有“享乐”之时,更因着经年累月地习武作战,自是身姿挺拔,筋肉结实,浑身都蕴着力量。平日里有衣物遮挡着,打眼瞧去并不如那些壮汉魁梧壮实,这会儿赤着身,便能看出他身上的每一处筋肉都充满了力量,不愧是能以一敌百的猛将。

安以恣正愣着神,便见沈亦辛褪了长裤,随手提了盆水往自己身上冲了冲,往前越过他洗浴的浴桶,直接入了后方的浴池。这悠然居原本是皇家的一处温泉别馆,故而他这浴间里的浴池便是一处天然温泉改造而来,他是因着足上有伤没得泡,这人倒是一点儿不知道客气。

安以恣撇了撇嘴,收回目光开始动手给自己擦身,期间又装作不经意般往浴池瞥了几眼,沈亦辛正闭眼靠在池边养神,似是未曾察觉他的窥视。换好衣物,安以恣犹豫一番,仍是举步往池边走了去。习武之人五感过人,更何况是沈亦辛,安以恣这边的动静他自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到安以恣走至他身后,他也未曾动上分毫,甚至连眼皮都未掀上一掀。

安以恣站在池边,由上往下地看着沈亦辛。这人靠在池边,双臂展开搭在边沿,显得筋肉线条份外明显,胸膛宽阔结实——触感如何之前安以恣已是亲身体会过,自胸口往下则浸没在池水中,水汽氤氲,使得其下的景象看不分明。安以恣只看了一眼,便强迫着自己收回了目光,顿了顿,而后忽地抬足踩在了沈亦辛的右肩之上,赤着脚的。

沈亦辛的右肩上有一条一指宽的伤疤,由肩头至后背约有半尺长短,长着粉色的新皮。是新伤,他之前并未见过,应是这一月间伤的,用了上好的伤药,待这粉色褪去之后,便是连疤都不会留下。安以恣的足趾在那新疤上点了点,不待他问,沈亦辛便睁了眼,仰头看了他一眼,道:“半月前伤的,小伤,无大碍。”话毕又伸手在他足背上轻拍了拍。

安以恣正想着按他和柳清崎的脚程算,半月前他应是还在帝都芜安,既不是作战训练时伤的,那这伤又是如何来的?他正要问,却觉足背上被人碰了碰,带着潮气的指尖轻点在足背之上,安以恣心头一颤,慌忙将脚收了回来,也顾不上问了,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便转身急急忙忙出了浴间。

坐在床沿好一会儿,安以恣才回过神来,又不由自主地瞥了被碰过的足背一眼,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不过是被碰了下足背罢了!”骂完又无奈轻叹,沈亦辛看着他长大,对他自是从无防备,那些亲昵的举止亦全是自小做惯了的,这人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变得只有他自己罢了。他只觉得再这般下去自己怕是要疯,却又舍不得疏远了这人,使得这唯一的亲近机会都没了去,好在他一年也见不上这人几回,倒是还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