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王爷来了!

柳清崎见此也不多话,翻身便上了马,倒是没忘了顺手提着苏小贵的衣领丢在身后,带了人一程。这潋水居处西,安以恣的宅邸则位于城东,若靠步行倒有好长一段路程要走,好在几人有坐骑代步,虽说在城中无法疾驰,这四蹄倒也较双足快上了许多。

四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城东,在一处名为悠然居的院门前下了马。府中候着的仆人忙上前行礼牵马,沈亦辛抱着安以恣下马入府,府中管事陈福见此忙跟了上去。

“王爷,公子这是怎么了?可要请医者?”陈福说的是随安以恣从帝都芜安而来的医者,就住在这悠然居中,平日里负责照看安以恣的身体。

沈亦辛足下未停,只低头看了怀里装死的某人一眼,摇头:“不必,小伤罢了,让人拿药箱来就好。”

“是。”陈福点头应下,足下一顿便着人拿药箱去了。

沈亦辛抱着人一路往悠然居内而去,直到入得安以恣的卧房才将人放到了屋内的软塌之上。柳清崎和苏小贵跟着前后脚进了屋,苏小贵手里捧着个木质的药箱,便是方才路上陈福着人送来的。沈亦辛一路无话,这会儿亦不曾言语,只微拧着眉俯身褪了安以恣左足上的鞋袜,见着那上头一小片的血肉模糊时抿着唇冷冷地扫了人一眼。

“药箱。”

苏小贵忙往前将药箱搁在了软塌边的小几上,开了箱盖拿了清洗伤口用的药水、金疮药和包扎用的布带递了上去。安以恣伤在足踝处,想是从窗台处坠下时刮蹭到了什么,看着很是鲜血淋漓。沈亦辛一手拖着他小腿,一手轻握着他左足,左右上下活动了一圈,见无大碍这才微微松了眉峰,沉声道:“皮外伤罢了,忍着。”话落便取过苏小贵手上的药水,毫不客气地往伤口上淋去,苏小贵忙取过一边的木盆接下。

“嘶!”安以恣自己理亏在前,此时也没得抗议耍赖,只开头一时没忍住呼了一声,之后便全程咬牙忍着了。

沈亦辛清洗完伤口,搁下药瓶的时候似是轻勾了一下唇角,之后敷药包扎的时候动作却是轻了一些。待得一切收拾妥当,苏小贵便收了东西退下,安以恣忙朝着自家舅舅投去一求救的眼神,柳清崎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终究是自小宠到大的亲外甥,能帮还是要帮的。

“咳,子然,今日可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孩子还指不得要受多大罪。”柳清崎唤的沈亦辛的字,沈柳两家是世交,沈亦辛、柳清崎以及安以恣的母妃柳清妍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柳清崎与沈亦辛又同是将领,彼此间关系很是亲近,相互间总是称字。

沈亦辛回首看了他一眼,突然勾唇笑开:“我哪里有那般大的功劳,都是十四皇子鸿运加身、运势过人之福。”沈亦辛被称为大芜朝第一美男子,单只冷脸时都已是容姿过人,更不要说此时这般展颜而笑了,虽说这笑冷得很,可就连青梅竹马的好友都要受点影响,柳清崎偏头轻咳了一声,正要再说点什么,沈亦辛却是直接道:“我有些话同十四皇子谈,端清暂且回避吧。”端清便是柳清崎的字了,不同于武将,反倒很是有些文人的意味。

话已至此,柳清崎无法,朝着安以恣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返身退了出去,还不忘给两人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