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天已经彻底凉下来了。窗外柳树枝条摇摇晃晃,走廊里响着呜呜的风声。
唐冶拿起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余小鱼身上。然后俯下身,替她把碎发掖到耳后。
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女生柔软的耳垂,唐冶咽了咽口水,凑近,轻轻吻了一下。
咚咚咚,这是心跳声。
软,没别的感觉,就一个字,软。
唐冶呼吸急促了些,扫了眼教室里齐齐趴在桌子上的学生们,又低头,碰了碰觊觎已久的,余小鱼的唇。
甜甜的,这姑娘睡前偷吃糖果了么?
他伸出舌尖,沿着她的唇线,很轻很轻地舔。
橘子味,是橘子味。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是橘子味。
……
二十分钟后,余小鱼睁开眼睛。
她坐起来,背上的外套顺势滑落,不太习惯没了外套后的温度,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哆嗦。
唐冶见了,弯腰捡起外套,往她腿上一扔,说:“穿好。”
然后撇过头,刻意不再看她。
因为刚刚睡醒,余小鱼整个人还有些迟钝,没去注意男生的异常,很听话地把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儿,女生的神智渐渐清明。喝一口桌子上的水,弯腰去拿抽屉里的糖果。
在巧克力味奶糖和橘子硬糖之间权衡片刻,余小鱼留下前者,把后者递给身边的男生,说:“喏,吃糖。”
唐冶接过来,别别扭扭地哦一声,撕开糖纸,尝着口腔里的橘子味,悄悄红了脸。
……唔,这就是她唇上的味道。
余小鱼打个哈欠,目光不经意一转,正好瞥到男生通红的侧脸。
她心里奇怪,伸出根手指戳了戳,指肚很明显地察觉到他皮肤表层不正常的热。
这是……发烧了?
她吓了一跳,把男生欲躲开的脸扳回来,手心贴上去摸了一阵,惊讶,“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我睡一觉你就生病了呀?”
“没……没有。”
唐冶眼神飘忽,试图躲开她。
她没阻止,翻出书包找起了感冒药。找着找着忽然停下来,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外套,心里有了答案。
这个傻瓜,因为把衣服脱给了她,所以生生冻感冒了?
余小鱼鼻子酸酸的,脱下外套还给他。
他不解:“怎么?不冷了?”
“不冷。”她说完,催促::“你快把衣服穿上,我给你找药吃。”
他依言穿好衣服,默认了自己是在生病,反正吃药总比承认他在害羞要强。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
唐冶早就配合地装起了病,吃完药后一直恹恹地趴在桌子上,看起来还挺像样。
余小鱼丝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上课前跑出去请了假,自己也在教室里陪他。
于是整整一个小时,教室里只剩他们俩。
唐冶是很少生病的,但每次生病都比普通人要严重许多。因此,余小鱼照顾他格外用心,生怕这家伙明天又得去医院挂水。
可奇怪的是……他怎么烫着烫着,就不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