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不是潮水一样地涌来再一股脑儿地退却,而像是耐心地把钉子钉进墙里,每一次打击都竭尽全力而且节奏鲜明,激烈的、反复的、间断的剧痛毫不容情地一次次扎进心脏,五感失衡、内腑移位,他挣扎着仰起头,将呻|吟堵在嗓子里,一声不吭。
人是健忘的生物,生来擅长遗忘痛苦,但这样一段像是没有尽头的反复折磨足以让人即使在疼痛消退之后也深深将之铭记,生怕下一秒它就会再次袭来。
叶顾澜从漫长的折磨中回过神来,神志还在恍惚,视线却已经慢慢恢复清晰,一道白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妈妈我看到白无常了,他还挂着鞭子,救命他这是要带我走啊__
叶顾澜努力眨了眨眼,模模糊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面对终于清晰起来的西门吹雪常年缺乏表情的脸,他默默地虔诚地对着被他看成鞭子的剑道了个歉,并且坚决确定自己把剑神当成白无常的态度并没有错。
西门吹雪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叶顾澜,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脸上蒙着青灰的阴影,双眼却很明亮,他刚才在剧毒的折磨下隐忍不吭声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难免对他多了一分欣赏。
“你中了毒。”西门吹雪单刀直入。
叶顾澜点了点头,有点摸不准该说什么,作为一个语言能力退化而且穿越多年都坚持没有抢救的
穿越党,他难道要说:剑神大大多谢救命之恩么么么哒……这样?
好在西门吹雪并没有等他回话的意思,他继续道:“此毒半月一发,我暂时没有解毒之法。”
西门吹雪看着叶顾澜,听他叹了一口气,眉心苦恼地皱起,声音却平和:“西门前辈已救我一命,本就不必为我的毒费心,无论如何,谢谢你。”
西门吹雪突然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叶顾澜态度坦然:“能活当然要活下去,我大概会去追查毒|药的来历然后试着解毒,只是现在手脚发软,恐怕还要在贵山庄的客房再赖上几个时辰了。”
西门吹雪又问:“哪怕每月剧痛加身,没有减轻的可能?”
回想起刚才的剧痛,叶顾澜不由牙关紧咬,尽力冷静道:“我既然能挺过第一次,自然也能忍过以后的无数次。”
西门吹雪神情冰冷:“你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