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锭子

(穿书)建安骨 年穗 1632 字 9个月前

自从早上建安拎着腰牌离开之后,蔡先生一个人在书铺中坐立难安。

等了半日,终于将他等了回来。

建安捞着广袖,似乎里面装着什么珍贵的物件。

蔡先生脑中想了一瞬,面上欣喜,上前将他迎进门:“怎么样?”

建安就门口最近的一张椅子瘫下,头歪在官帽椅椅背最上面的那条曲线横梁上,疲倦的低声用气音回答:“挺好。”

“挺好?”蔡先生给他奉了一杯茶,做到他身边,问,“得到了?”

建安点点头:“拿到了。”

蔡先生的手歪在发旧的长袍上搓了搓,欲言又止,憋了半晌才不好意思的请求道:“那……那能给我看看吗?”

他名落孙山多年,已经绝了自己出仕为官的希望,但他对于官场的向往从来未曾断绝过。他做梦都想能够亲手摸一摸那枚官牌。

建安懒洋洋的瞥他一眼,慢吞吞的拉长音节:“不是不可以——”

蔡先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建安掏衣袖的动作,往常浑浊麻木的双眼像是风吹雨打了多年的高楼顶层的窗户终于被清洗擦亮了一般,散发出澄澈的最初的那种崭新的亮光。

“铛”

一枚硕亮的银锭子敲在桌面上。

蔡先生眼中的灯火熄灭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转着圈慢慢安定下来的拇指头盖那么大小的银锭子,匪夷所思的问:“银子?”

“是的,银子。”建安也盯着那枚摇摆旋转的银锭子,直到它停下。

银锭子在阳光下反射出浅淡的冷光。

两人之间气氛微妙,蔡先生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指指银锭子,又指指建安,问:“你去县老爷那里就拿到了这个?”

建安点点头:“就是这个。”他的大手一摞,将银锭子又捞回手心丢进了左手的袖袋中。

“你去县衙一上午就为了这个?”

建安思索了一番,想起了初衷,真心实意的点头,把蔡先生气的够呛。

蔡先生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你、你……朽木不可雕也。”他起身一挥袖子回到自己的书桌前不知道第几次读他的四书五经了。

建安自嘲的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随着蔡先生的离开而冷却下去。就像是在酒肆中见到客人上门的店小二,脸上洋溢着言不由衷习惯性的积极的笑容,在客人离去的后的寂寥深夜,脸上褪去光芒照耀下的开朗,剩下丝丝阴暗淌过之后留下的浅层的冷漠。

他拉出一个长长的哈欠,起身走到书铺的最里面,随便的找了一张破旧的圈椅往里面一窝打起了瞌睡。

时间在睡眠中走的飞快。

建安睡睡醒醒,光影从天空中间掉落到地上,然后被大地吞噬,天地间只余一轮无情的残缺的清月。

书铺中只有正中间长案上点了一根蜡烛,亮着温暖的光,刚刚睡醒神智还有些恍惚的建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有一用油纸包裹的拳头大的小包裹搁在蜡烛的旁边,小包裹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潦草的写着一句话:今晚的馒头你嫂子做多了,让我送过来。

字体很熟悉。

是蔡先生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