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朝

救命!姑娘你也太不见外了吧?可否别再乱摸?

白霜朝只感到下腹发烫,忍无可忍,霎时睁眼。

火光之下,一副光华流丽的面容近在一尺之内,约莫十五六岁,清丽无垢,肌肤吹弹可破,眉目鼻唇无可挑剔,虽透着几分稚气,却有一股摄人心魂的美。

这当真是……在吕府偏院与他一同闯出的姑娘?

她的视线从他的胸口转移到他脸上,被他突然睁目吓了一跳,手一缩,窘迫地道:“我以为你中毒了!”随意地将他前襟一拢,目视别处才伸手解了他的穴道。

“姑娘……”他穴道早解,这几下被她戳得好生疼痛。他吸了口气,本欲道歉,那姑娘站起来走了两步,抢先开口:“我……是怕你被抓回去,我这一晚上就白忙活了……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白霜朝万没料到,是她先害臊了急于澄清。他缓缓坐起,理了理衣裳,抹掉脸上的鼻血,站起来朝她深深作揖,微笑道:“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踌躇不语,扫了他一眼,道:“互相帮助罢了,若不是你,我也未必能脱身。”

“姑娘客气。”白霜朝暗想,她年纪轻轻,武功不高,但出手利落,手法倒和他所习的《合璧诀》极为相近。

“你为何被抓到吕府偏院?我进去时,你……你和那吕千绘……”

白霜朝猛地记起,这姑娘似乎恰好看到吕千绘拉着他的手?

他咳了两声,略为狼狈:“吕府要招揽清客,我想着瞧一瞧,不料那吕大富商有一些……特殊癖好。你进来之前,我正要骂他一顿……”

那姑娘似懂非懂,不愿再追问,径直走向洞口。

白霜朝对她充满好奇,问道:“姑娘是为了《虞山林壑图》而去的吕府偏院?”

她倒也不否认:“之前听说这吕富商为富不仁,前些日子借走了别人的传家宝,还回去的竟是赝品,把人家给气得一命呜呼,我看不过眼,想着跑去偷了还给原主。”她见白霜朝脸上浮现出笑意,怒道:“你觉得我好管闲事、不自量力?”

“岂敢?姑娘乃性情中人,女中豪杰,唐某佩服!”白霜朝收敛笑容,正色道,“这吕千绘作恶多端,拿他几幅画,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哼!听闻他官商勾结,坏事做尽,我都忘了给他戳几个洞!日后我定要想办法将他给端了!”她忿忿不平。

白霜朝听她口气不小,颇觉有趣:“姑娘若要行动,得叫上唐某,好出口恶气。”

“你?”她上下打量着他,像在鄙夷他一个书生为何会有此念头,“你还是乖乖回去读你的书吧!别到处闯祸,到时候可没人救你。”说完又自嘲:“当然,我武功也不行,这次咱们是运气好。”

“是唐某运气好,得姑娘相救。”白霜朝嘴角舒展。既然他在她面前是个弱男子,那就弱到底也无妨。

兴许是他的眉宇间自有一派俊逸清贵,她水灵的双眼偷偷瞄了瞄他,凝脂般的脸上隐约泛着春桃,抿嘴往外走了两步。

雨歇时天已微亮,光线从洞口漫入,那姑娘抱膝而坐,侧面轮廓更加分明,线条柔和中带着几分浅淡的清冷,微微垂眸,潋滟的眸光随之变得温软。

白霜朝内息平复,禁不住询问:“姑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敢问姑娘师从何门派?”说罢自觉唐突,补了一句:“在下唐印,只因姑娘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