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杏花山庄的人手里救出他，给他披风，带他回家，细心的给他准备热水，换洗衣服，在问道崖遇险，又不顾门派规矩救他一次。

这些是恩。

以巨额债务作为威胁，强留下他做侍从，一计不成，又强迫他拜师，甚至动用权势掐断他的退路，让他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

这些是怨。

以寒江止的身份和能力，但凡流露出丁点想收徒弟的意思，就会有一大票人挤破脑袋的想拜入他门下。他不明白，寒江止这样的人，为何要大费周章的算计一个，连筑基都不到的小断气。

他到底图什么？

静了这么久，他也想清楚了，一味的躲避不能解决问题，对方已经出招，他就应该做好接招的准备。跟在寒江止身边，也好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寒江止问。

“千真万确，比真仙还真。”周炽黎答。

“我必好好教你，定不让你后悔。”

周炽黎看着寒江止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心想，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他把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对寒江止灿然一笑，“别弄的像山盟海誓一样，我又不是女的，还要人哄。我的好师父，时候不早了。咱回去吧，你徒弟我饿了。”

连拜师礼都没有，甚至这声“师父”叫的都有些浮夸的调皮，但寒江止却丝毫都没有被怠慢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自然，本该如此一样。

他的眸色一点点温暖起来，“好，我们回去。”

霄华殿是凌云峰的主殿，造型虽古朴，用料却处处显出奢华与大气。

商墨成坐在大殿中央的高位上，脚下扔了一地的花瓶碎屑，那些花瓶形状精美，瓶口还刻有灵纹，一看就价值不菲。商墨成却把它们当普通玩物一样摔打，可见他气的不轻。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不过是一黄口小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真是太过目中无人！”

颜鸿展瞧着商墨成的脸色，从大殿外侍从的手中接过茶盏，自己送了进去，“师尊消消气，寒江止不过是个山野独夫，既无家族依靠，又无朋友帮衬，凭着掌门提拔才当上长老之位，修为也只有区区金丹，您收拾他还不像收拾蚂蚁一样容易？切莫为了他气坏了身体。”

颜鸿展是商墨成最为看中的心腹弟子，修为在青岚山弟子中排名第一，也是他唯一的真传，尽管有时商墨成并不认同他的观点，却也从未说过让他难堪的话。

商墨成从颜鸿展手中接过了茶盏，却没有喝，他说，“寒江止修为虽不如我，手中却有夜行灯做依仗，很不好对付，否则，我也不会忍他这么多年。”

颜鸿展不解：“夜行灯真有那么厉害？为何徒儿从未见他用过？”

商墨成早已是元婴修为，身居高位久了，眼界也比一般人更高，他饮了一口茶后说：“夜行灯是堪比神器的高阶法宝，自是厉害非常。见过夜行灯还活着的人，十不存一，你年纪轻，没见过也是正常。”